宿欢请来的大夫皆是说,怕是不好。
…………
暮色深沉,内寝里烛花噼啪。
再探了祝长安额上温度的宿欢不禁头疼,她也曾试图出言相激,可他意识全无,别说丢掉他,哪怕杀了他也是分毫不知。
终了还是某个大夫用了粉剂,吹入鼻腔后,方才让他缓缓退热。
夜半,口干舌燥的祝长安转醒,虽仍旧昏沉不知事,却好歹能喂些吃食入口了。
勉强喂下半碗香粥,宿欢搁下玉碗,用帕子轻轻去拭他的唇角,他却前倾身子倚在宿欢怀中,抬手揽住她的腰身,埋首在她肩窝里,低哑的唤——
“姨娘……”
宿欢乍然僵了身子,可肩头却忽觉湿润滚烫了一片,并在衣裳上缓缓洇开。
他又哭了。
与先前难忍的呜咽不似,他此刻半点儿声音也不曾让宿欢听出他在哭,甚于他的嗓音也不过略略有些哑罢了。
少年的身子略微清瘦,还有着些许春阳似的朝气与青涩,暖而柔,却与他此刻倦怠又无助的语气并不相称,“姨娘……”
一遍、一遍的唤着,祝长安直至揪着宿欢的衣裳再度昏睡过去,也不曾得到半声回应。
他被扶着躺倒在榻上,原本就狼狈的面容此刻又是泪又是汗,愈发不堪了。
用指尖将他额前的湿发拨开,宿欢又去触他紧蹙着的眉心,随后顺着挺直的鼻梁划下,落在他嫣红的唇上。灼热的鼻息拂过她的指尖,那柔软的唇瓣此刻也诱人至极,一如他这时愁绪万千的清隽眉目,惹人愈想毁坏折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