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此便连联系都没有了。
他还记得初遇她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至少在他眼里,她从来都小,可是却比任何女人成熟懂事,当别家的女儿待在闺房三步不出闺阁的时候她已经披上战甲保家卫国,当别人家的女儿在父母膝下乘欢之时她已经红颜香消玉殒,只留给世人一个华丽的转身,从此人们只能远望他的背影。
王后为保西蔷战死沙场的消息一传出来,西蔷上下,举国哀痛。
司马檀被苏蛊免了死刑,归隐田园了,他还在等,等女儿凯旋于战场,他已经决定,从此和芸儿相依为命。
他已经决定……
他已经决定了……
在离孤城很远的一个山谷小村庄里,来了一个怪的老人。
整天不说话,一说话就提到他的女儿。
一说到他的女儿,他两眼总会闪烁,那里的人们都了解道,他有个很厉害很孝顺的女儿。
在听到当地人用蹩脚的方言说起那个保家卫国战死沙场的英雄时,老人眼里泪水闪烁,最后他跑到渡口,老泪纵横地对着摆渡人大喊“船家,船家,行行好带我去见我女儿,求你——”
那船家一脸嫌恶“你自己就是个穷叫花,还想渡过这大河?做梦吧。”
那摆渡人架着船走了,那老人突然就笑了起来。
苏穆,我司马家两代人,都将命搭在了你们父子身上,这情债,你如何还?
只听见扑通一声……河岸上没有了那老人的影子……
慕羽带着司马彩芸的骨灰要回孤城,被韩子良喊住了,接过骨灰盒,韩子良随身拿出一个锦囊,将骨灰全部倒进了锦囊中,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起。
慕羽看着没有说话。
“她找不到她爹了,我不会让她无家可归的。”
“怎么说。”彼时已经是月上树稍的时刻,看着那一头华发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慕羽看到了那男子脸上有淡淡的水痕。
“因为……他去找她了。”
慕羽了然,也没再多说什么,突然子良回头道“看到了么?这就是你和苏蛊的下场,我们如此相似,你还想待在他身边么?”
慕羽心里一慌,却也在片刻就回过来“命是我的。”
慕羽无端地说出来四个字,子良猜测着“命是你的,可是,百年孤独与相思是他的。”
子良一笑“就像,她一样。”
很明白的预示,慕羽怎会不懂。
可是,如果将这百年孤独与相思移到自己身上,他倒宁愿死在他身旁。
慕羽时常想,他和苏蛊的关系不尴不尬,到底能走多长时间,这个问题他想过,早在和苏蛊一起堕落的时候他就想过了,可是如今却已经回不了头。
司马彩芸死了,不知他慕羽待在他身边还能走多久。
看着韩子良慢慢转身远去的背影,慕羽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有点酸,又有点疼。
抬头仰望头顶的那一轮残月,他突然发现,好长时间没有和苏蛊在一起好好坐一坐了。
胸口传来窒息的疼痛,慕羽下意识抓紧了胸口,容之欢拿了貂裘出来披在了他身上,慕羽转身悠悠道“函壑那边有什么消息?”
容之欢一边帮他整理衣服一边道“听说东离大军进入了函壑一带,君上在打游击战。”
慕羽点头“帮我给他带个口信,就说……”
说什么呢?慕羽突然发现,他居然只是想给苏蛊传达自己的心意,因为,他想他了……
容之欢耐心地听着,也没多问。
第一百六八章 姬蓦玉的终目的。
第一百六八章
在函壑与姬蓦玉玩捉迷藏的苏蛊收到了慕羽的书信,惊喜之余苏蛊也在犯难,秋意越来越深,秋雨也接踵而至,连绵不断地已经下了好几天的秋雨,作战困难。
收到慕羽书信的时候苏蛊在函壑道两旁勘察地形,林易天匆匆忙忙地跑了来,只见苏蛊就披着一个披风在四处走动,不时地还上跳下窜地拿着个东西在这里挖一挖,那里挖一挖,四周的将士都无语地看着他,什么动作也没有。
林易天上前抢过他手里的东西,一看竟然是跟树枝,苏蛊不解地看着林易天“林易天你又皮痒了吧?”
林易天脸不红心不跳道“君上,这个给你。”随手从怀里拿出一张明黄色锦布,递到苏蛊手里,林易天拄着树枝站在原地。
苏蛊疑惑地打开,只见上面只句问候的话语。
念君,天冷,多加衣。
隽永的字迹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的字迹。
苏蛊微笑着放在嘴边亲了一下道“林易天,好好在这守着,我去四周走动走动。”
其实林易天是想说,雨下这么大,守着这里做什么?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君上回去换件衣服,国师会担心的。”
本来还很享受雨水的苏蛊突然回头看了林易天一眼,垂首,邪魅上挑的凤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小羽不走,我该怎么办。”
“君上希望他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