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事情太多了,我才找到机会出来,”方渐雅一落座就带来一股消毒水,酒精混杂着福尔马林的味道,她只画了淡淡两条柳眉,脸上干干净净的,“都等了那么久,这一次我做东好了,想吃什么尽管点。”
“这是什么话,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所在嘛,”乔曼宁翻开侍者拿来的菜单,把祝晚亭拉过来一起研究,“再说了,要不是这次晚亭愿意过来,哪里敢去骚扰你啊。”
“是了,晚亭,你怎么会回祝家了呢?”方渐雅拒绝了乔曼宁递来的蜂蜜,抿了口花茶消渴。
“我同育诚之间出了点事情,他去和《申报》的记者应酬,担心我起疑心,就对我说了谎话。”祝晚亭将柔弱妻子的模样装的滴水不漏,“本来嘛,也是没什么的,可他偏偏说他和赫尔曼先生去应酬了。人家电话打到家里来,自然就穿帮了,我父亲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请了赫尔曼先生去到家里。第二天叫他来赔个不是,他又疑心我和赫尔曼先生不轨,还打了起来。唉……”
“这个畜生。”乔曼宁心直口快,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他成日谎话连篇,有什么资格去怀疑你?去和记者应酬,我看是去百乐门找些不入流的莺莺燕燕了,哼。”
“晚亭,都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愿意跟他过啊?”方渐雅看她眼眸低垂,拉着她的手臂劝道,“趁着你现在还年轻,快甩掉这个累赘吧。”
“你也说都那么多年了,”祝晚亭无助地望向她们两个,“我同他之间有没有感情倒是次要的,祝家和邓家之间的关系太密了,这个情谊是不能段的,若是我和邓育诚离了婚,麻烦就大了。”
“可…可你也不能为了两家的利益和交情,就葬送自己的一生啊。”乔曼宁以为她执迷不悟,愿意忍气吞声的过日子,急得脸都红了。
“曼宁,我会有办法的。”祝晚亭放心的安慰她,越多的人知道邓育诚的可恶,便对她越有利,是乔曼宁和方渐雅这样的名流人士再好不过,“到时候,恐怕要麻烦你丈夫呢。”
“这有什么的。”乔曼宁豁然的笑笑,又看向方渐雅说,“到时候你离了那个畜生,让梁大翻译官给你介绍一个音乐家啊,哈哈哈。”
三人一齐哄笑起来,方渐雅叫来侍应点了茶点,三人又闲聊起来。
不一会茶和点心都上来了,三人聊着聊着,话题又到了恒远纱厂和皮耶罗公司交好的事情上。
“皮耶罗公司也给靖言送了邀请函,”方渐雅笑着拿起一块黄油曲,“到时候我们又能好好聚一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