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佩蒂特,”他握住了那只纤柔的手,低首印上一个礼貌的吻,“很高兴认识您,邓夫人,我来自法兰西。”
邓育诚熟知法国人在交际方面的热情,但这一幕着实是刺眼的,他拉过妻子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安分的坐下。
“育诚,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赫尔曼先生。”祝晚亭的目光越过丈夫落在他身上,他有着一张轮廓分明的白人面庞,络腮胡削弱了他锐利的色,蓝绿色眼睛里散出的目光饱含暧昧,“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
“我只是来和邓先生谈一笔生意,还算不上是朋友。”赫尔曼余光瞥见她旗袍下被玻璃丝袜裹着的一双腿,抢在她丈夫前面从容的向她解释。再愚钝的人都看得出这对夫妇之间并不融洽,邓育诚目光短浅,心胸狭隘,这些在行内都是周知的秘密,这样的男人可不配拥有一位美丽得体的妻子。
“赫尔曼先生是来和我谈纱厂生意的。”邓育诚揽住妻子的肩膀,让她的视线里只有自己一人,祝晚亭在他的注视下顺从的点了点头,他这才转过头对赫尔曼说道:“时间不早了,不如明天我再亲自去您的公司一趟好吗,赫尔曼先生。”
“怎么好对人家下逐客令的,育诚。”祝晚亭皱着眉头看向丈夫,又看向赫尔曼笑笑,“时间不早了,让赫尔曼先生留下来吃晚饭吧,也算是尽一尽地主之谊么。”
“是我想的不够周到,实在失礼了,”面对善解人意的温柔妻子,邓育诚顿觉厌烦,索性转头面对赫尔曼去,“也不知道我们家里的姆妈手艺合不合您的胃口。”
“不碍事,我百无禁忌,胃口特别好。”赫尔曼爽朗的大笑,伸手拍着邓育诚的肩膀,在他身后,他的妻子面上浮起恬静的笑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