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兰德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半梦半醒。昨晚似乎做了个梦,梦的感觉极其真实,可她深知这梦幻得不可能发生。她梦到凯因斯准将深夜回来的时候,来到了她床边,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吻。迦兰德想,她真是发了疯了。
烧已经退了,迦兰德也没那么昏昏沉沉的了,只是还有些鼻涕。鼻子堵着躺在床上不太舒服,迦兰德坐了起来,夏日明媚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床头柜上的一张信笺熠熠生辉。
迦兰德一下就慌了起来。这是她之前随手写在笔记本上,又怕被人看到才撕下来的。可少女心事怎么舍得扔掉,她迭了起来放在一旁,却又不知掉到了哪里去。
她伸手鬼鬼祟祟地把信笺纸拿了过来,手指摩挲间,似乎有些多余的笔迹,力透纸背,而迦兰德写字是从来不会这么用力的。
惊惶瞬间涌上心头,难道是被凯因斯准将发现了吗?
手指颤抖着打开简单一迭的信笺纸,迦兰德的笔迹小巧可爱,另一行笔迹却潇洒有力。
“喜欢、怜惜和爱,但不可以拥抱我的小姑娘,会对她的人生造成影响,希望她会有更广阔的未来。”
迦兰德鼻子一酸,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今天原本是周六,军校也已经放假了,凯因斯准将少了很多事情要忙,早上起来听说迦兰德还没起床,他便端了早饭过去,刚走到她卧室门口准备敲门,就听见小姑娘嚎啕大哭的声音。
没有丝毫的犹豫,凯因斯准将立马就打开卧室门走了进去。
“怎么了迦兰德?”
迦兰德被吓坏了,泪眼朦胧地望着卧室另一端走进来的凯因斯准将,他一直都那么处变不惊,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毫不掩饰的惊惶。凯因斯准将看见她手中熟悉的信笺纸,瞬间明白了她为什么嚎啕大哭,他冷静了下来,把餐盘放在一旁,慢慢地走近了迦兰德。
迦兰德连忙用长袖睡衣的袖子擦着脸上的眼泪,慌张至极。凯因斯准将不动声色地把她怀中的信笺纸拿走放到床头柜上,伸手帮她擦眼泪。
“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啊!我想要离开想要自食其力就是不想继续被您监护呀!”性格柔顺的迦兰德还是第一次大发脾气,眉头蹙成了一团,哭成了满眼含泪的花脸小猫,“如果……如果您不是我的监护人就好了……”
“我以为,你自己的梦想应该比我,或者说比其他任何人都重要得多,你不该放弃。”
凯因斯准将的脸冷若冰霜,迦兰德恐慌地把脸埋进曲起的膝头上,哭得更惨烈了。
“……所以您不喜欢我了吗?”
凯因斯准将叹了口气:“是啊,不喜欢那个放弃自己的小姑娘,明明我一直都会在原地等她回来,她还傻乎乎地想自己跑远掉。”
迦兰德抽抽搭搭地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敢抬起头来,就如同十年前一般,无助而茫然地望着他。
“我是你的监护人,所以我不可以先跨出那一步,否则我就太卑鄙了,明白吗。”他弯下腰来,静静地看着迦兰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