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眉仿佛没听清林语的话,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说什么?”杨眉想再确认一次。
之所以不敢相信,是因为初次见面留下的印象太差。忽然之间,事态这么容易的就发生了转变,听来确实让人难以相信。
林语将刚才的话,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尧母杨眉高兴得拉着林语,激动得语无伦次:“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和我一样,看起来刚强,心底最是柔软,谢谢你答应我的请求,谢谢你放过我们君临。”
林语笑得苦涩,放过......她是放过了尧君临。可是,谁来放过她的心呢?
早知如此,一开始不要结婚,更不要动心就好了。只是这人生,哪儿来那么多早知如此呢?
他对她的温柔,是让人一触就会上瘾的东西,现在,她中毒已深,却要她抽离?左心房里,传来阵阵的疼,让她麻木。
“你放心,我刚刚承诺你的,都会做到的,我也知道,单身妈妈很不容易。”杨眉还在继续念叨,林语的耳朵里,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踩着高跟鞋离开,一样的宴会厅,一样的流星灯,仿佛都蒙上了层灰色,哪里还有什么美感可言呢?只不过,怪她多情,强加了喜欢在它们身上,这才觉得它们美仑无比而已。
那么尧君临呢?是不是也是如此?只因为她对他动了情,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他,始终只是他尧君临?
她兀自凌乱中,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没有注意到脚下的阶梯,一个踩空,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去。
摔倒的这一刻,林语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完了完了,说好了要给尧君临长面子的,最后却是以这样的结局来收场。漫长的过程,全都白费了!
等待着重重的跌痛感,一直没有来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林一鸣搂在怀里。
林语赶紧从他身上离开,惊讶道:“一鸣,你怎么在这里?”转念一想,林一鸣家在宾州城里的声望,不来才觉得怪吧?
林一鸣今晚穿得特别沉稳,黑色的西装,笔挺的西裤,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带着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斯文秀气,与往日差别很多,也难怪林语抬头看见是他,会这么惊讶。
“还是迷迷糊糊的,下次走路的时候小心点儿,我可不敢保证,你每次摔倒,我都能扶住你。”
林一鸣笑着看她,责怪的话语,也听来充满了宠溺。
“小气鬼,每次都从天而降不就好了?”林语不满的小声咕哝,被林一鸣全数听了进去。
隔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一点都没变,不管是脾气,还是身形,人海里,他总是能一眼认出她。
今天宴会开场上,一鸣见她在君临身边笑容灿若明星,炫目的光华,遥远得像梦,让他没法靠近。
若不是心里传来真实的痛感,告诉他这不是梦,他真会以为,这心里的几度荒凉,只是大梦一场。等醒来之时,他还是那个可以牵起她的手,漫山遍野追逐蝴蝶的懵懂少年,而她不在彼岸,就在他身前。
“好,只要小语需要,我都会从天而降来保护你的。”他脑袋一热,竟为她许下这样的诺言。
林语怔了怔,讷讷道:“这么认真?还是那个爱说大话爱吹牛的林一鸣啊!”林语推了他一把,怪他:“你以为你是天啊?两指一掐,就能推算我什么时候会遇到麻烦?”
听她像小时候一样,叽叽喳喳的数落他,清脆的声音,宛若甘泉叮咚,他脸上画着一副傻兮兮的表情。
“我不是天,但我是你的守护。”
见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林语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你呀,还是一样,朽木不可雕也,说了半天,还是等于没说。守护,我脚有点疼,好像崴到了,你快扶我到那边坐一下?”
林一鸣小心的扶着她,向着喷水池附近的靠背椅走去。要不是很清楚她是君临的妻子,林一鸣真恨不得将她抱起来,跑到椅子旁坐下。
好不容易,两人终于走到了位置旁,林语坐下,林一鸣借着幽暗的路灯看林语受伤的脚。穿着高跟鞋,她很成功的扭伤了脚。
顾忌到场合,尽管很疼,她只得忍痛咬住嘴唇。
“哟,我当是哪对不要脸的在这儿偷偷摸摸呢,原来是你啊,林语?”梅岚的声音传来,让林语叫苦。
她没猜错,宴会上,果然遇到了这个疯女人。只是没料到,是在这么尴尬的时候。
想到自己不再是新世界的人,林语懒懒的抬眼,算是看了一眼身着火爆的梅岚,不再管自己和她的同事关系,冷笑了一声道:“梅岚,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龌龊?”
就近的一些贵妇,听见这里有八卦,忍不住往这边儿瞄来。
梅岚脸色一变,正欲破口大骂。心里却一瞬明白,这是双杀的事情。她诋毁了林语,也会害了自己。正犹豫着,安陵走了过来。梅岚看见,脸上立刻摆上笑容。
“岚儿,你陪我过去一趟,古氏集团的负责人今天也来了,你去会会。”安陵走过来拉起梅岚的手,动作亲昵。
“好的,安总,我们走吧。”梅岚笑得温婉,挽住安陵的胳膊,挑衅的看了一眼林语。
林语见两人的关系,暗自猜测被开除的原因。
安陵提起脚步正要离开,瞥见了林语。
他有些不自然的将手从梅岚的束缚里抽了出来,和林语打招呼:“小语,你也来参加这个宴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