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对象,阿颜才不得已让我出手,毕竟我还挂着阁主的虚名,可是待我去了,才发现那人非但不厉害,甚至可以说不堪一击,怕是刚训练出来的新人,也不难应付。
如同许多被我刺杀的人,他并非预料到自己的死期,我看他春风满面似乎家有喜事,不过转瞬之间我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心口,然而不知是不是我的技艺生疏,一击之下,他竟然没有立即毙命,我看他右手向心口摸去,我以为他是因为疼痛而条件的反射,却见他的手挣扎掏入怀里,最终握着还未取出的半截梅花簪子,不再动弹。
第二日的午后,我正在花园里晒着草药,花媚忽然又来找我了。
我本以为她不会再来,来的却真的是她。
艳丽的衣服,精致的妆容,远远便能听到的咯咯的笑声,一如往常,可是当她走近的时候,,我却忽然觉得她跟平时有点不一样,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
“想不到吧,姐姐又来看你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拉到了一边。
如往常一般,她跟我东拉西扯的说了几句。我也终于发现她不对劲的地方,因为她说得字字句句,不再于那男子有任何的关系。
阿颜说过,江湖中有一种秘术叫做易容,可以装扮成任何人,那一刹那,我的脑中忽然闪过了那念头,可是我知道那就是她,因为每个人身上的都有属于自己的味道,样子可以假扮,气味却是仿造不来的。
“怎么今日不说那人了?”
她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我看到她的脸色忽然煞白,便是那粉色的胭脂也难掩其下的苍白,她勉强的扬起嘴角笑了:“外头风大,我们回房说吧。”
一路上她一语不发跟在我身后,到了房中,她坐在了我对面,双手伏在桌案上,头垂得低低,我看到她的双肩在发颤。
我想她是不是病了。
这些日子我也跟阿颜学了些简单的医术,我想我应该可以帮她,我伸手要去摸她额头,她却忽然抬头。
我看到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刚才还笑颜如花的她,突然哭了。
“他死了。”她说。
“那日我略施小计,他便向我求婚了,其实我心里开心的要命,真想一口答应他。可是我却装得很清高的样子,说我家提亲的人早踏破了门,就凭你一句话我怎么可能随便嫁给你。我说,那日我看中个发簪,你身上没带够银子叫林家二娘抢了去了,你也知道我很喜欢那个的,如今你都不拿些诚意,就这么空口白凭的想要娶我,我怎知你是不是真心……其实我也不是非那发簪不可,只是想看看他的诚意……可是都晚了,他死了……他一直都规矩的很,不敢碰我一下,只牵了我的手便开心得不得了……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他,我我那么那么爱他,我要嫁给他……”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是断断续续,因为她早已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如何应付这样的场面,我只能坐在一边看着她,任由她哭着。
对于那男人的死我并没有多大的感触,我杀的人已经够多,况且我并不认识他,只是花媚的哭让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说话的时候,拔下了头上的一枚梅花簪子,宝贝似得护在了怀里,她说,他终是为她要到了这发簪,可是他却看不到了她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