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滋滋的,他眯起眼睛,细细品味。
王支度想要乘其不备,偷拿一颗打打牙祭,被谢非来一掌拍掉了爪子。
王支度不由哼了哼,打趣道:“就没能从你这得到过一次蜜饯做犒劳,你再这样无情,下次你就自己去买吧。”
谢非来可不吃他这一套,一如既往的从身上掏出几个铜板,丢给王支度,“给你。”
王支度上下掂量几下手中的铜板,没好气道:“要不是图你这几个跑腿钱,就你这小气样,哪还能给你买!”
王支度收起铜板,看向谢非来,说道:“你这每月的饷银都来买这玩意儿了,到底还是年纪不大,这嘴就是爱贪吃。
我瞧你把银子吃完了,以后娶媳妇没钱看你往哪哭去。这蜜饯可哪有媳妇儿香啊,怎么吃都吃不了你。”
谢非来只是傻笑着,并不反驳,在王支度的注视下,又塞了一颗蜜饯入口。
然后将剩下的小心翼翼的包好,塞进怀中,还不忘拍一拍。
王支度无奈的摇了摇头,得,他尽白费唇舌。
谢非来回了赵公明的营帐,见一小兵端着一碗药站在帐前,满面愁容。
他上前问道:“将军还不肯喝药?”
那小兵见是谢非来,便连忙回说:“将军他不仅不喝,还将我赶了出来。我进去的时候都已听见将军在咳了,这风寒哪能一日又一日的这般拖着?拖到了后面,要再发起热了,那不是要命了吗?”
说完后小兵觉得话有不妥,连呸了三声直道:“瞧我这什么乌鸦嘴,什么热不热,命不命的。”
谢非来拍了拍小兵的肩,让他不要着急。
他看了一眼药,又看了看军帐。
犹豫了一会后说:“你把药给我吧,我去劝劝将军喝下。”
小兵喜不胜喜,脸上笑开了花。仿佛是完成了一个天大般的任务,他连忙将药碗递去谢非来手中,随后喋喋不休的叮嘱道:“那你可得快些让将军喝,不然冷了效用就不好了。
还有,你走的时候也可得小心着些。可千万别把药洒了,你是不知道,这药难煎的很哩。”
谢非来只好一一点头应下,见那小兵还要说,便连忙制止道:“你再说下去,这药真得凉了。”
那小兵觉得有理,便只好作罢,用一副看好你的情目送谢非来端药入帐。
赵公明正在看公文,谢非来端着药进来的时候,他便闻着了那药中的苦味。
知道是又有人端着药来逼着他喝了。
本想将人喝斥出去,可抬头一看见是谢非来,呵斥的话到嘴边硬是转了个弯,问:“怎么又换成了你了,你来你也是来我这讨骂的?”
谢非来没说话,只是将药放在赵公明眼前,赵公明被那黑漆漆的药吓得往后躲了一躲。
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了一些,挥着手喊道:“你快把它端远些。”
赵公明怕苦,谢非来知道。所以在赵公明身边的这些年,让他喝药,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的事。
以往受伤,要么外敷要么由人将药制成药丸送水服用。
可这次制药丸的用料没了,赵公明派了人去买,却又赶上了皇上来边关。
这会怕是被困在城中,不得出了。
“明哥,你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你就喝了吧。”
赵公明没好气地看向谢非来,“你这是想要我死吗?”
谢非来低着头嘟囔了一句,“没有。”
赵公明实在是受不了小孩和他闹别扭,谢非来低着头,赵公明看着他高挺的鼻梁,突然想到了那夜见到的霍远和赵柯然。
他只觉心烦气躁,一把端起了桌上的药,捏着鼻子尽数喝了下去。
喝完了药后,赵公明猛地将碗放于桌上,让谢非来看清楚,他喝完了。
“真苦啊。”
赵公明皱着眉头,活像死了娘一样。
鼻间突然传来一阵甜意,谢非来手里捏着个蜜饯递到赵公明唇间,“吃了蜜饯,就不苦了。”
赵公明一愣,呆呆的看向谢非来,甚至都忘了有所反应谢非来举了半天,见人没动,以为赵公明不爱吃。便想要收回来,赵公明似有所感,立即含住了蜜饯。
蜜饯的酸甜,霸道的压制了药的苦涩,赵公明用舍友将蜜饯换了一边。
问道:“早就听闻说你每月饷银都拿去买了吃食,倒没想到是这么个金贵玩意儿。不愧是相府出来的,爱吃的东西,都与旁人不一样。”
不知是药的苦,还是蜜饯的甜,让赵公明回忆起了往事。
他躺在榻上,脑袋枕着双臂,看着军大帐的顶部架构。
他对谢非来说:“我自小便没有父母,唯一的爷爷又在青玉关打仗。
那时候我刚出生不久,爷爷便托人在凤阳照顾我。
一直到我会走路了,爷爷却为国捐躯了。
霍元帅那时候与我爷爷是忘年之交,好友的孙子,豆丁一般的大小。他怕我活不下去,便把我带回了霍家养着。
我到霍家的时候,霍嫣然和霍远都还没有出生。霍家只有我一个孩子,霍夫人对我也是百般照料,细心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