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周锦马上乖乖缩回被子里,小声道:“不了、不了。”
她可怜巴巴缩在一起的样子让钟砚齐想起了高中时候校园里那只小土狗。
它防备心很重,但是熟悉了之后就会上前贴人。有段时间钟砚齐基本天天都翻墙出去上网,顺手也就给它喂喂食。
周锦一双杏眼瞪得圆圆地,眼珠漆黑,闪烁着莹莹的光。脸埋了一半在被子里,周身晕在昏黄光线中。
钟砚齐掀开棉被躺进来,还拍了拍她的头。
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周锦看不明白。
“你看什么?”她问。
钟砚齐心情很好的样子,眉毛扬起来,随口说:“随便看看。”
周锦不理他的话了,但是身体很诚实地挤向旁边,窝进他的手臂下。
两个人在性爱之外鲜少有这样不带欲望、单纯的肢体接触,特殊的温暖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卧室开了空调,棉被里也很热,凑在一起的两具赤裸身体很快出了一层薄汗。然而周锦舍不得从怀抱里出来,钟砚齐也没有因为不耐烦把她撵出去。
他焦躁乖张的情绪很异地被抚平一些。
沉默了一会儿,钟砚齐搭在周锦肩头的手无意识搓了两下,他感觉口里有些干,心绪起伏着。
“我抽支烟。”钟砚齐哑声说。
下午刚服完药,应该不会这么快发作。但即使这样,他心里还是没谱。
不堪的事实还是想掩盖起来,是自欺欺人也好,钟砚齐只是不想放任它再发生在周锦眼前。
钟砚齐擦开打火机,点燃一支烟徐徐抽起来。他最近抽的烟比较淡,很快嘴里便充斥了莫吉托的涩甜。
周锦窝在一侧,搭上他的左手,以指腹摩挲着那个纹身。
“这个图案,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她犹豫一会,小心翼翼开口。
钟砚齐吐了口烟雾,随着她的眼看向那艘破浪的船。
“也没什么特别的。”他转了转手腕,满不在意地说:“高中时候纹的,觉得图案好看,寓意也好,就找人纹上了。”
说得似真似假,但不傻的人都能听出来钟砚齐字里行间的抗拒之意。周锦不再自讨没趣,把下一句想问的话咽了下去。
纹身图案是不可言说的秘密,那疤痕的故事也定然会被掩藏起来。
周锦试着去理解,却发现自己对于想要拥有一个敞开的、完全接纳自己的钟砚齐这件事,还是带了些急切。
钟砚齐可能是疲惫过头,很快迷糊起来,靠在枕头上眼睛微阖。
他隐隐约约听到身旁的女孩用极小的声音独自说道:“没事,我肯定会陪着你。”
只是没来得及分辨,就坠入沉沉睡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