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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趟学校,姜云翡出面把实验室的假条请了下来,一请就是几个月,用的什么理由,姜珀没过问,剩下空洞洞一颗心是去哪都行。于是没来得及带上任何行李,她坐上了开往机场的的士。
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后,姜珀回了家。
大约是姜云翡事先和陈中宏知会过,不是下班的时间点,人就已经在厅中坐着了。
男人周身笼罩着郁卒的霾,抬头看了一眼姜珀。
女大避父,事情尴尬,陈中宏色复杂。
姜珀配合着,什么也没说,轻声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
一楼持续有动静,开始只有姜云翡一个人的声音,压着,并不大,多半是在叙述事情经过,而后夹杂进了几句男音,很低,仍旧听不清。
后来声响逐渐大起来。
陈中宏性格平和,平时本就寡言少语,在姜云翡的强势做派下更是常年保持沉默,这般激烈的对话少之又少。那时已将至深夜,打个喷嚏都格外清晰的时候,何况争执。
今日陈中宏一反常态,脚步声冲上主卧,行李箱重重倒地。
他执意找秦沛东要个说法。
轮子的声音不断。像在争执。
姜云翡显然不同意,声调扬起来:
“你还想怎么样?那个混混已经把他打残了,他脸上的伤缝了十一针,永久留疤了你明白吗?”
“那是活该!女儿受这么大委屈,你能冷静我不行,护照还我!”
“陈中宏!”
“还我!”
随之一阵杂乱的脚步。
推搡拉扯,咔擦咔擦,有人在大喘气,还有什么东西落了地,尖锐的一声,凿进地板,乱七八糟一大通往姜珀脑子里钻,仿佛下一秒就炸了似的,又突然诡异地静下来。
沉默了许久,传来男声。
“身份证没了还可以打临时证明,你有种把户口本也剪了。”
“亏你还为人师表,出了问题居然想着用暴力解决,年纪大了反而长本事了!”
“就算我要做什么秦缙又能怎么样?是谁理亏在先?我坚决不同意走司法程序,呈堂证供都是要被轮番检阅的,真闹上法庭她以后还怎么做人,你就是这么当妈的?”
“陈中宏,我怎么当妈轮不到你来评价。姜珀从小到大的教育你出了多少力?倒是会嘴上要求她优秀,补习班兴趣班哪样不是我一步步陪过来的?除去身上那点血缘,你比陌生人还要不如!”
意见不合,矛盾点从官司轮至教育,最后演变为一场夫妻间矛盾积蓄已久的大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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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被没收,放不了助眠音乐,身边又没有烟,一切的烦躁和不安无所遁放。
疲惫不堪,一口气悬着,叹。
外头的动静断断续续,静了又喧,喧了又静。姜珀一晚上似睡非睡,总盼着清净,可真等到静反而心慌,她呆呆望着窗外,被姜云翡拉走时柯非昱对她点头的画面挥之不去,想了再想,不解其意。过了不知多久,耳边渐渐有车轮碾过雪碴子的声音,嘎吱嘎吱,窗外的枯树枝被下了一夜的细雪压得晃悠,扑簌着,不堪重负,最后细微的“咔”一声。
折断的边缘她慢慢看清了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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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