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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了紧风衣。
起身。
校园的沥青路铺满被秋意浓透了的黄叶松针,踩上去,松软窸窣。
抬头望,壮丽染山霞为渐燃的毛叶榉做衬,在这段草长莺飞的日子里,所有人都在飞速成长,就连一向玩世不恭的张奕都有了考研目标,姜珀手把手带了他一年多,进步都看在眼里,如今他不仅学会了科研技能,还学会了成年人的回避和共情。
尽管她不需要。
但依旧感到欣慰。
......
老实说,姜珀有时会想起水珊珊。
早前还能从麦宝仪口中零零碎碎听到一些她的事情,后来没了,说是单删好友了。
问过原因。摇摇头,闭口不谈。
不知道她的近况如何。
水珊珊指控过她一口气连发叁篇普刊的可疑性,而现在自己即将要发出人生中的第一篇SCI了。
姜珀的导师是个挺有意思的中年男人。
他认为,发文章得讲究质量,那必然是有质也要有量,与其盲目发给叁流刊物,不如等一等,把现有的实验成果再细化一下,搞票大的。
稿件陆续都在投,只是恰好同个时间段发出而已。
所以从来不是学术造假,而是早有准备。
至于推免资格,就算没有这些加分项,名额也胜券在握,水珊珊致力于给她制造各种不顺心,无非是认为名额本该顺延于她。
厌恶感早就淡到可以忽略不计,如今姜珀只衷心希望她能早日走出阴影。
......
S市的气温一直都在降。
衣服的布料变厚变长,她开始往身上贴暖宝宝,直到冷到需要用上围巾来保暖的那一天,袁安妮那里传来了好消息。
当时姜珀正窝在打足暖气的办公室里看文献,看到袁安妮发来现场照的瞬间,心开始跳,她没来得及亲自求证就第一时间联系了姜妈。
姜珀能主动打回家的电话不多,姜妈挺意外,一听女儿有事要讲,一下班就兴冲冲驱车前往常去的商场。
脚步在距离她所指定专柜五米开外的地方停住。
超大屏显示器上循环播放着广告。
画面里那位光鲜亮丽的模特,姜妈再熟悉不过。
愕然。
素人想要一夜登上贵牌化妆品广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唯一的解释就是姜珀在私下谋划已久。
而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简而言之,欺骗。
说一不二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和威胁,愤懑和震惊交织成一股难以平复的盛怒。怒火攻心,但在外讲素质,姜妈硬是按捺住,压着时刻要爆发的冲动,疾步回到车上,门一关,厉声质问她究竟何时拍摄的广告。
终于等到摊牌的这一天。
姜珀没有正面回答。
她深深吸一口气,顿两秒,像早已排演了数千次耗尽了情感、磨光了脾性,语气没有一丝该有的起伏,半叹半叙述:
“妈。”
“……”
“我想做模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