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走得失败又成功的一步棋。如果你没这么做,凭我们的交情,我绝对是信你远大于他。”
“你很聪明,从我对你变化的态度立即猜到我知晓这件事,用自杀先发制人,再主动搬宿舍摆出受害者的姿态倒打一耙,让我开不了口也还不了手。院里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我连计较一句都不屑,老实说,从出事到现在我都没想过闹得难看,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还有脸找我摊牌,出于曾经关系不错过的份上,我真的很想问你一句是不是有病?”
想说的话终于说完了。
尖锐,直白,难听至极。
姜珀却没有一点想象中该有的痛快。心沉得厉害。
水珊珊缄默听完,既没否认也没承认,她异常镇定,泰然自若得仿佛早已料到,不紧不慢拉了条凳子在姜珀身边坐下。
姜珀一开始或许还对于她的主动感到迷惑,直到事态发展离谱到一个极点,就半分惊讶也没有了。
“我有没有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忌惮我。是我赢了。”
水珊珊指姜珀,又指自己,绕绕缠着白纱布的手腕,重复道:
“我赢了,姜珀。”
膈应得像吃了一万只苍蝇,姜珀不愿多搭理,她却不依不饶。
“其实你不怎么喜欢秦沛东吧。”
“......”
“和这种好男孩勉强处了一年,是不是很没劲?”
“虽然从头到脚都挑不出毛病,但是他百依百顺,很无趣。”
“你说的大部分都对,除了一点,那就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那晚从后面抱上去的时候我甚至都觉得恶心。”
她啧了一声,嫌弃。“就是太好的毛病了,对谁都好,好到替我隐瞒,好到让你腻烦。”
真是听不下去了。
姜珀说,我开着录音呢,水珊珊。
她先是一愣,接着掩面失笑,对着姜珀放在桌上的手机努了努嘴,“你的手机放那儿呢,怎么录。”
“录音笔。”
这下水珊珊笑得更厉害了,整个人弓着身体在抖,好不容易才直起身,连带着音量都大起来。
她说姜珀啊,你有什么能是我不知道的?例假的日期我都替你记得一清二楚,还有,前几个月买的烟快抽光了吧。
烟除了外带,姜珀一直是放宿舍抽屉的。
哦。原来不光要勾搭男友,还要视奸她的个人隐私。
本以为对这个人的失望已经到了尽头,没想到她还能撕下最后的伪装持续火上浇油,姜珀看着她,这张脸太陌生,她越看越觉得恶心,越看越觉得心凉,胸膛的气不断上涌着,心跳得猛,连手也在抖,忍不住问:“装了近四年,你累不累?”
“这方面你是前辈,假了二十几年,岂不是比我更累?”
姜珀没说话。
“听说你最近有了一个新男友,啊不,应该是暧昧对象,或者说是炮友?玩说唱的?酒吧认识的?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吧?”
姜珀懒得去问她从何得知的消息,从椅子上起身,打开柜门。
她稍挪了挪椅子,像在好心给姜珀腾地方。“你也不听嘻哈啊,是好男孩满足不了你所以才需要在坏男孩那寻求刺激吗?”
珑骧包被翻出来,姜珀一件件往里面扔衣服。
“我太了解你了,和他就是玩玩而已吧?”
“听说rer的私生活都很乱啊,他活儿好吗?能经得起你欲求不满的折腾吗?”
收拾着桌上的瓶瓶罐罐,乒乒乓乓,不管磕没磕着,只管快,一股脑儿全收到化妆包里。
“和他在一起,你买的情趣内衣能派上用场了,对吗?”
......
……
还在问。没完没了。
宁愿失聪也不想再听,姜珀在忍无可忍的边缘濒临爆发,而水珊珊的逼问却戛然而止。
打断她的是一阵震动声,嗡嗡嗡,从桌上传来的。
姜珀皱眉,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头看,微信界面跳出的是一个视频电话,水珊珊站起来,伸伸头来看备注,似笑非笑道:
“说来就来了,你的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