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些不能和赵秘书说,那就只能坐实熊孩子的身份了,于是他淡定的回了一句:“我这也是自保嘛。”
赵津:“……”
赵秘书被他熊的,眼前一黑差点气晕过去。
庄九析厚着脸皮,小心翼翼的问:“赵哥,那他不会出事的话,我能不能回家了?”
赵秘书揉着眉心,迟疑道:“先生一时半会应该顾不上你了,你先回去……”
他话没说完,卧室的门被推开,紧接着管家面无表情的走出来,说:“先生醒了。”
管家:“先生说让他进去。”
他指了指罪魁祸首。
赵津:“……”
庄九析:“……”
靠!跑不掉了!
庄九析翻了个白眼,裹着毯子慢吞吞的跟着管家走进去,一股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他皱了皱眉,抬头去看,就见一群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在偌大的房间内忙来忙去,而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此时则躺着一个男人。
沈云栖坐在床上,身后靠着枕头,手臂上打着点滴,那张薄情寡义的俊颜上扣着氧气罩,模糊了他的面容。
但是,庄九析却还是隐约能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投过来。
快死了都不见消停的变态。
他在心里骂了一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裹好自己,虎着脸问:“沈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沈云栖抬起一只手,摘下脸上的氧气罩,他的脸色苍白,耳垂侧却泛着一片红疹,平日里那种妖异的艳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病弱美感。
他将额头的碎发推到后面去,露出一双含笑的紫眸注视着庄九析,沙哑的嗓音揶揄道:“现在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是我,你何必急着走呢,还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先生,您的过敏症状还没完全褪去,不能摘下氧气罩,而且要远离过敏源,避免二次伤害。”
李医生见他如此大胆妄为,连忙着急的制止道。
男人却看都不看一眼医护人员,他握着氧气罩,懒懒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多事,漫不经心的道:“死不了,你们先出去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没看见,他的小庄都不自在了吗?
李医生被这位不怕死也不配合的病人气的脸都黑了,偏偏都不敢和这疯子大声说话,他紧张的看看仪器上的数字,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配合的走了出去。
在这里,没有人会违抗先生的命令。
哪怕他想死,大家也只能配合。
这就是沈云栖的威慑力与对手下人的掌控力。
很快,房间内的人走的一干二净,大门也被关上,卧室中再一次只剩下两个人。
沈云栖坐直身体,将手里的氧气罩丢了出去,同时轻描淡写的拔掉了手臂上的留置针,鲜血洒了出来,男人却只是拿出纸巾随便擦了擦,看都不看一眼。
他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你要干什么!”
庄九析吓了一跳,唰的后退两步,他坐在沙发上,下意识的抱住怀里的大尾巴,警惕的看着男人,一副炸毛的模样大喊道:“你别过来啊!老王八你敢过来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说着,他举起了推荐那毛绒蓬松火红色的大尾巴,那尾巴上的毛全都炸起来了,而且竖的高高的,一副被当做武器的模样威慑敌人。
沈云栖走下床来,他的腰间裹着毛巾,踩着鞋,注视着少年这副姿势,意味深长的评价道:“很漂亮。”
姿势很涩情;
尾巴很漂亮。
庄九析愣了愣,低头看看,才意识到这竖起来的大尾巴有点像不可描述的物体,顿时脸颊通红,慌手忙脚将尾巴放下来藏起来。
再抬头,却见男人已经打开了衣柜门。
他解开毛巾丢出去,露出修长的身体,肩宽腰细腿长,每一寸都是骨骼分明充满力量,却并不完美。
男人的后背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深紫的颜色从脊椎向下蔓延至腰间,几乎是丈量过的笔直,狰狞恐怖,触目惊心。
庄九析想说的话卡在了嘴边,整个人都愣住了,“你……”
他突然想到赵津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他说,当年那场灭门之祸仅有年少的沈云栖一人活了下来,被发现时,身体几乎被斧头劈成两半,本不能存活,可他硬生生活了下来。
几乎劈成两半。
他本以为那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但是看到那条狰狞可怖的紫色疤痕时,庄九析却突然相信了。
那时刚满十七岁的沈云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简直不敢想象。
沈云栖拿起一件柔软的浴袍穿在身上,他脖颈上的过敏痕迹尚未褪去,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渗出滴滴血珠,男人却毫不在意,情仍旧平静散漫,仿佛完全感受不到身体的损耗。
“你后背的伤……”
庄九析忍不住问:“就是他们说的,被斧头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