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周爸爸和周妈妈后,赵轻絮回到了车里,却没有急着离开。她锁上了车门,拿起了那张周妈妈给她的乳白色卡片。
白色的封面和封底不知道从哪里沾上了好几块斑驳的淡黄色污渍,卡片是对折的款式,边缘是手撕边,封面靠近折痕处用两指宽的雾霾蓝丝带绑了一个大蝴蝶结。
雾霾蓝,这是当时她和周颢为婚礼的场布选的主色调。
为那场未完成的婚礼。
她的指腹抚摸过雾霾蓝色的丝带,抚摸过卡片的边,想象着周颢当年挑选并买下它的样子。
她大概能猜到卡片里写的是什么。
雾霾蓝色的蝴蝶结,封面上烫金的weddg单词,被周颢贴身携带着的卡片。
是婚礼誓言。
当年婚礼司仪让新郎和新娘各自为婚礼准备一段致辞,要在婚礼仪式上当着宾客的面念出来,还特地交代了他们,要准备漂亮一些的纸,这样拍出来的照片会更好看。
那时候她忙着筹备婚礼事宜,便打算将这誓言留到婚礼前夜再写,那或许是最百感交集一夜了。可惜后来噩耗来得太过突然,她和周颢父母急匆匆奔赴澳洲处理后事,所有有关于那场未完成的婚礼的痛心切骨,都被她一齐埋入了脑海的最深处,成了一抹不可触及的伤疤。
叁年了?还是四年了?
等过完年,她就27岁了。
她一点也不喜欢27这个数字,周颢便是永远地停在了27岁的那一年。
她总是喊周颢“哥哥”,可今后,只有她一个人会老去了。待她两鬓如雪,他还是那个温润干净的惨绿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