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一道温和低沉的嗓音从后方传来。
她微微睁大眼,熟悉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她转过头,一道玉树临风的身影立在花园门口。
“门里回来了?”沉老爷子第一个反应过来,面上浮现笑容,花也不浇了。
“嗯,刚下飞机。”温柔且带有淡淡笑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坐了那么久飞机累了吧,我去叫王婶给你倒杯茶。”不容蒋门里拒绝,他拄着拐杖走向厨房。
蒋门里似乎也没有寒暄的意思,他温和的目光看向沉白玉,伸出手招呼她过来。
沉白玉显然没料到他这时候回来,而且还是在老宅见的面,她小跑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腰笑问:“怎么突然回来了,我都没有心理准备。”
他双手回抱她,下巴搁在她头顶,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声音温柔到极致,“视频的时候不是说了这两天回?”
“那你也没说是今天呀。”她嘟了嘟嘴。
“我突然回来不高兴?”他笑着问。
“谁说的,我当然高兴了。”
他嗯了一声,问:“想不想我?”
“想啊。”
他笑了一下,又嗯了一声,牵起她的手往客厅走,“别让爷爷久等了。”
夫妻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客厅,沉老爷子满脸笑容,旁边李叔和王婶也坐在沙发上,已经见惯不怪夫妻俩关系好的模样,招呼着蒋门里入座。
谈话间无非就是问蒋门里在美国生活如何生意如何,他都一一耐心回复,手仍然握着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掌。
她也在一旁谈笑,如此乖巧的模样被沉老爷子瞥了好几眼。
“门里要不要先去洗个澡?下来正好吃晚饭。”王婶适时问道。
“好。”他应下,起身时揉了揉沉白玉的头,“饿了可以先吃点糕点,茶不要喝太多,晚上睡不着。”
她也回他一个温柔的笑,“知道了。”
蒋门里去洗澡,王婶准备晚饭,李叔在花园打电话,客厅里只剩下沉白玉和沉老爷子。
被瞥了几眼的沉白玉按耐不住,问:“爷爷,想问什么就问吧,别扭扭捏捏的。”
沉老爷子哼了一声,“在家里谁的话都不听,在门里面前就多听话。”
她笑了一下,“也没有吧,我很听爷爷的话呀。”
“少来。”沉老爷子瞪了她一眼,“门里脾气好不和你计较,你的那些小脾气在我这行不通。”
这么多年了,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小脾气。
他这么说,也只能顺着他,“我不出去玩了,我也不晚睡晚起了,我努力赚钱,养爷爷和小叔,爷爷觉得怎么样,我是不是上进了一点?”
又被她的嬉皮笑脸气到,他扭过头不理她了,起身又去花园摆弄他的花草。
行吧,爷爷脾气也挺大。
她无奈的喝了一口茶,想起蒋门里上楼前说的话,又把茶杯放下。
她思考了一下,好像确实挺听蒋门里的话,过了半响又想,这么温柔俊美的一个人,谁能不沉沦。
蒋门里不过十分钟就下楼了,未擦干的头发滴着水,新换的衬衣沾湿了几滴。沉白玉起身拉着他回卧室。他和沉白玉住一起,没有开另外的房间,房间里满是少女的气息,柜子上摆着大学毕业时的照片,墙被刷成淡金色,被单也是米白。
男性气息的侵入在房间里很显眼,高大健硕的男人坐在床上,俊俏温柔的脸上透着刚洗完澡的粉,他注视着沉白玉的动作,头向她倾斜让她擦拭头发。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擦拭到不滴水,她把毛巾扔进脏衣篮,一转身,撞进蒋门里深沉的眼里。
“怎么了老公?”她越过他,把床上之前脱掉的衣服也扔进篮里。
没听到声音,她又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在看她的颈部。
她笑了笑,“除了洗澡和睡觉,我一直戴着呢。”
是他亲手戴上的蓝宝石项链。
他嗯了一声,温柔地问:“怎么裂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摘下来仔细看,确实有一道很小很小的裂缝,不仔细看完全看不见,她在检查的时候就没发现。
李师傅可能年纪大眼睛有点花了,这么小的碎石看不见也正常。
让她震惊的是蒋门里的眼力,恐怕是刚刚为他擦拭头发的时候发现的。
“前几天和堂姐他们去逛饰品店,不小心摔到了,可能就是那时候留的痕迹吧。”她说的半真半假,面色显露出遗憾,“我很喜欢这个的,有一条裂痕就不完美了。”
他没什么太大反应,轻声说:“没关系,你喜欢我再买一条给你。”
她笑了起来,“不用啦,你送我的够多了。”
一会功夫蒋门里的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她正打算和蒋门里一起下楼,却听见他的声音传来,“白玉,过来。”
“嗯?”她听话地上前,坐在他身边,“怎么了?”
她能感觉到他目光的炙热,她歪歪头,笑道:“门里,你是想亲我吗?”
蒋门里毫不意外听到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他伸手,抚过她的唇瓣,见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她又想说话,却被两瓣柔软含住。
舌头轻松深入,缠着她的舌尖抚摸,他吻得轻柔,沉白玉情不自禁沉浸在他的温柔里。
唇舌被吮吸得红肿发麻,她微睁开双眼,手已经勾住他的脖子,与他紧贴,寂静的房间内只有唇舌交缠的水声和轻微的喘息声。
蒋门里把她搂得很紧,手禁锢着她的腰紧贴他胸前,二人吻得难舍难分,直到沉白玉双颊泛红才松开。
“项链我帮你拿去修。”他突然说。
她指尖不由得颤了一瞬,随即笑道:“不用啦,一点小裂痕而已,看不出来的。”
“你不是很喜欢?”
“喜欢啊,但是你平时都那么忙了,我也不好这点小事都要麻烦你。”
她自觉这句话没问题,看着蒋门里不改的面色,微微松口气。
她都这么说了,他自然答应。
从李师傅那拿来的东西还在抽屉里,再次想起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过了半响,她咬了咬唇,垂着头在他怀里轻声问:“门里,你说像这么小的宝石,里面能装得下东西吗?”
一秒,两秒,没有得到头顶上男人的回答,她不由得抬起头,却撞进男人意味不明的眼里。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眼,像深海一样黑的不见底,却似黑洞般翻涌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