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攻势虽猛,却不露杀招,只是想将赤厄阳逼回魔域。赤厄阳似乎也深知她不会真的杀了自己,就愈发没有顾及。
须臾之间,夜九露出个破绽,被打伤在地。
一旁的北洛本抱着看戏的态度,听到赤厄阳嘲讽自己也不以为意,直到看到夜九受了伤,便也坐不住了。
“喂,既然她不愿意,你就快滚吧。”北洛将夜九挡在身后,握紧剑,眼不善。
夜九看着站在她身前,背对她的北洛。怔忪住,心想北洛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打不过他的。
“哈?就凭你也想拦住我吗?一只弱小的辟邪?”赤厄阳不以为然。
夜九站起身,对北洛说道:“不要逞强,你是打不过他的。他好歹是个天魔。”
“天魔是什么品种?很厉害吗?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北洛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兴奋。那是血液中流淌着的战斗和杀戮的本能。
说罢,北洛一剑冲向赤厄阳。赤厄阳抬起刀随意一挡,竟被逼退两步,这才认真起来,“有点意思。”
二人打了数回合,赤厄阳也从一开始的兴致缺缺到越来越认真,他没想到这样看似力量弱小的王辟邪竟也可以逼他几分真本事。若等他再成长一些日子,一定会是个强大的对手。
想到这,赤厄阳愈发激动了起来。手下也愈发控制不住力道。刀刀毫不留情的挥向北洛。眼中带着疯狂。
北洛渐渐支撑不住了,虽然精十分亢奋,但是身体已经扛不住这样巨大的消耗。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显得狼狈起来。
一旁的夜九看到赤厄阳下手毫不留情,心中有些担心,她不能让北洛就这么死在赤厄阳手里。就在她正等待时机,想找个可以逼退赤厄阳的空隙打断他们时,就听到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眼前这一幕不禁让夜九瞪圆了眼睛,她看到赤厄阳斩碎了无争,大刀马上就要捅穿北洛的心脏。瞬息之间,夜九只剩下一个念头,凭着本能扑了上去。
‘噗呲’一声,长刀刺进了身体。夜九无力的倒在北洛怀里。
赤厄阳也震惊了,他知道夜九会复活,但是从未看过夜九如此在乎一个人,竟然心甘情愿牺牲一条命去保护他。
可是北洛并不知夜九可以复活。他抱着怀里的夜九,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所有血液突然之间被抽空,没有知觉,眼睁睁看着她抬起手摸自己的脸,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无力的落了下来,在他怀中没了声息。
片刻之后,身体竟然逐渐变得虚无,直至完全消失。
消失在这天地间,连尸首都未留下。
刹那间,树林中清脆的鸟叫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全都消失了。北洛的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的世界只剩一片死寂。
“九儿。”他低着头,一动未动,还保持着抱着夜九的姿势,呢喃着,一个在心中百转千回的称呼终于说出了口。
血液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起来,想要冲破他的禁锢。
赤厄阳看到北洛这副痛不欲生的样子,百感交集,想着要不要告诉他夜九不会死这件事情,张了张嘴:“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眼前的场面惊骇住了。
“啊!!!”他看到北洛握紧了拳头,仰天长啸一声,这声音似野兽般的哀鸣。像是一头被束缚已久的巨兽挣脱了锁链,冲破牢笼。
恍惚之中,一头巨大的金色的辟邪之影出现在他身旁,又与他融为一体,金色的光芒仿佛一道道枷锁缠绕在北洛周身,这是魔最讨厌也最畏惧的光明之力。
融合了辟邪之力的北洛,仿佛重生一般,额头出现一道金色的辟邪印记,眼瞳也变成耀眼的金色,一股强大的王辟邪的威压扩散开,山中的动物小妖都纷纷吓得作鸟兽散。
赤厄阳看到这样强大的辟邪之力,想到自己重伤未愈,心知已不是对手。也顾不上告诉北洛夜九的事情,拔腿就跑。
虽然他崇尚战死为荣,但是可不想被这只辟邪当做仇人一样追杀,不如回到碑渊海修养一段时间在找机会出来与他正面对决。
北洛刚刚融合了辟邪血脉的力量,还不会使用辟邪的空间之力,追了赤厄阳一路,见这只天魔的气息彻底消失之后,也没了办法,只能像一头发了疯的困兽,在周围横冲直撞。不得章法。
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北洛在确定真的没了赤厄阳的气息之后,才不得不放弃,他无力的跪在地上,举目残阳。
失去了夜九之后,他才恍然大悟,痛恨曾经持高自傲、如井底之蛙一般的自己。如果不是他过于自负倔强,如今就不会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
他也痛恨自己曾一味的逃避这段感情,他太过懦弱,不敢面对心中浓烈的占有欲,就一再逃避。抱着可笑的坚持。自私地享受夜九对他使出层出不穷的小手段,明明已经沦陷其中,却不敢承认。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的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