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罢,我不想看见你。”夜九站起身,红着眼睛,将他退了出去,啪地关上了门。
被赶出屋外的北洛怔忪着,手里拿着没有还回去的荷包。明明身材高大,此刻这身影让人看着,却有种无助的感觉。
门外的北洛还在陷入感情的挣扎,门内的夜九已经一扫委屈的情,悠悠然地如往常一样,泡起了花瓣浴。她伏在水中,低低的笑出声,十分开怀。
对,就是这样,再多挣扎一下吧。
想要爱我吗?
还是想要继续压抑着,做一个普通人?
……
北洛毫无疑问地又失眠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要忘掉脑中那挥之不去的倩影,她的一喜一怒,她的一颦一笑,想着想着发现无法抛在脑后,干脆自暴自弃,拿出荷包死死盯着,仿佛这是那个令他陷入纠结的人。
自有意识起,他就被辟邪族追杀了好久,他不明白为什么,以前总想着如果有一天能碰到其他辟邪,一定要问个清楚。可是渐渐地,他不想问了,也不想原谅了。这刻在他血液里几百年的仇恨,根本没办法就这样抹掉。他不会接受这样的血脉,他可以活得很好,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
可是夜九的突然出现打乱了这一切,她像一阵风,毫无征兆的出现,吹乱了他平静的生活,也吹掉了他自欺欺人的面纱。
对于夜九的撩拨,他没办法欺骗自己不为所动。她那样美,又眼里全是他,令他都不敢与她对视,怕暴露眼中浓浓的占有欲。这些年,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炽烈的情感,叫嚣着,想要拥有她,狠狠地占有她,让她知道撩拨自己的下场。
他从未有过如此不可控的情绪,就算是师父师娘多年来的爱护,那也只是像涓涓流水般的亲情,滋补着他的伤痕。他对师父师娘亦是水到渠成的回护之情。
但是这样浓烈的占有欲,他是从来没有过的,没有一样东西像她一样,让他如此渴望,第一次他怀疑起自己这么多年来可笑的坚持,遇见她竟如此不堪一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想,必须要赶紧搬出住,眼不见心不烦,或许离开方仁馆之后,会逐渐淡忘掉这令自己困扰的感情。
夜九也会因为常见不到自己,就会慢慢想开,放下这段感情,然后开始一段新的……不行!
就这样纠结着,北洛竟然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听见公鸡打鸣的时候,北洛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看到窗外那一丝光亮,才恍惚发现自己真的想某人想了一整晚。想到这个事实,他的脸迅速黑了下来。手扶额,心道,搬,立刻就得搬。
忽然,门外传来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只片刻,就消停了。北洛起身打开房门,果不其然,一张纸条飘飘然落在地上,只见这回写着‘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反正他马上就要搬出方仁馆了,也不怕她再耍什么花样,且看看她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北洛把纸条放进荷包,心里暗暗地想,一副莫得感情的样子,如果忽略他眼中淡淡的笑意。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每天仍然雷打不动的一张小纸条。从‘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越来越离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