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新帝登基以来发布的第一道旨意,无论是追封池潇为亲王、软禁池洋的安排,还是立苏氏为右相、文武百官升降遣调的旨意,全都排
在了这道圣旨的后面。
顾亦尘轻轻用指尖摩挲着上面那个明显刚盖上去的凤印,四周安静的只剩下他心跳的声音。
皇后之尊,与帝齐体……
皇后……
一旁的小太监泪眼婆娑的把他扶起来,这小别院里的所有人表情都如出一辙,不可置信的,敬畏的,甚至平日里管他饭食的那两个小太监
也一改从前的随意,努出笑脸来上前讨好,而顾亦尘,除了将手中的圣旨越攥越紧之外,他再也做不出别的动作来。
好像连腿都有些发软。
那天夜里,池汐不出意外的踏进了这个小别院,一张漂亮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让人看不出她是喜是悲,只是当视线锁定在那个人身上
时,才有了几分笑意。
顾亦尘手指暗暗抓紧了手中的书页,轻轻唤了一声,“殿……陛下。”
池汐轻轻笑了笑,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放松,这些天来不停不休的争斗让她格外疲惫,可是在这一刻她又觉得,好像这些疲惫也都是值得
的。
你瞧,面前这个这么好看的男子,如今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了。不偏不倚,刚好是在她及笄这一天。
小时候的愿望,竟然也算是实现了,虽然过程有些许波折,但只要结果是好的,又有什么差别呢?
她径自走向床铺,格外自然的拍了拍手边的地方,“夫君,”她轻轻唤到,“过来给朕暖床。”
女孩的声音轻快活泼,说的坦然极了,好像这不是什么让人羞耻的事情,而是极为自然的一件事罢了。
顾亦尘的手紧了又紧,耳朵根竟然攀上一点可疑的红来,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从容不迫的把手中的书卷放好,整理好了衣摆,才一步
一步的慢慢走过去。只是若是仔细去看,能看见那步伐中,多多少少带了些凌乱来。
也说不清是紧张多一些还是慌乱多一些,即使比她大了那么多,也终究是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且顾母对他一向严格,直至今日元阳仍旧
留着,别说是给人暖床,替人更衣那种事他都从未做过。但是面前的少女色是那么自然,好像这种事已经做过千百遍。
于是在兴奋的同时,顾亦尘心里居然有种异样的情绪油然而生。
她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对着某个男侍或是某个生的不错的男子,笑意盈盈的喊上一声,“过来给朕暖床”?
就算从前没有,那……今后呢?
东阳国可从来没有过后宫唯有一人的先例。
短短的一段路里,他愣是想了许多许多,多到,在走到那个女孩身边时,攥紧的手心里已然出了一层薄汗。
小姑娘早就钻进了被窝,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来,扒着被子看着他,轻飘飘的使唤,“别忘了把帘子放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