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尘有一个师父。这事被瞒的真是严实,她暗地里查了那么久,才因为一点蛛丝马迹感到蹊跷,进而摸到这桩事。
说起来,这事还直接关乎了顾亦尘的身世——顾相是个极度不喜欢小孩子的人,更何况是小男孩,或许是觉着小孩子什么的,只会影响她
往上爬的速度,影响她的决断,再加上不是她来生,自然也就没了那份所谓的母爱。她不喜欢小孩,也就一向不留种,但却还是败给了美人关。顾
亦尘的父亲瞒着顾母悄悄生下了他,随后便带着孩子敲开了顾府的门,而刚好,他父亲和那暗渊阁的阁主是旧交。
巧就巧在了这,顾母为了保全名声,便派人一路追杀这对不该出现的父子,阴差阳错的追到了暗渊阁里,又被一路追杀了回来,那阁主认
了还是个小娃娃的顾亦尘做徒弟,也逼着她认了这个儿子。顾母一边忌惮着暗渊阁的势力,一边又想要把其收为己有,再加上她这么大岁数的确还
没有子嗣,思前想后,就这样认下了顾亦尘,雷厉风行的把他过到了正妻的名下,从此,顾家多了一个孩子。
又或者说,多了一枚棋子。
池汐知道这些的时候唏嘘不已,只是暗暗好——你说顾亦尘自己,可曾知道过这些?
池汐没有时间过多犹豫。眼看着母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顾家若不尽早铲除,只怕是等母亲一过世,朝中必然大乱。看这架势,若是能
扶三妹上位也是好的,只怕顾相对三妹那边也同样是虚与委蛇,未曾有过真心啊。
无论如何,也决不能让皇权旁落。
只是朝中的事,牵扯了太多的利益关系,顾家能发展到如今这个家大业大的情况,可想而知其中的水会有多深。
但,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扣在顾相的人头上,说难也不难,说易却也不易。池汐思索许久,还是铤而走险定下了计划。
那天,是大姐的二十岁生辰宴。因着是个整数,再加上民间冲喜的说法,那场宴会办得很大,大到,整个宫中上上下下,大到左相,小到
九品芝麻官,都要前来庆贺一番,而顾亦尘无论是作为左相唯一的孩子,还是作为三皇女的未婚夫婿,都不得不出席。
人多眼杂,有些事情在这个节骨眼挑明,反而就更加百口莫辩。
池汐去的早,懒懒的靠在前位的椅子上,旁边有几个生的不错的男侍给她倒酒,池汐就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还没等人来全,就已经醉的
有些迷离,一双眼睛半眯着,有人朝她敬酒,便很给面子的一饮而尽,随后懒懒的应个几声权当答复。
殿中吵嚷的很,酒杯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些精明的臣子们,看似都在谈天说地聊的欢畅,实际上都偷偷注意着几个皇女,暗暗琢磨
着。
“二殿下,”旁边一个眉目清秀的男侍柔柔的靠过来,小声伏在她耳边,“咱们还是少喝几杯吧?这宴席还没开始,这么早就喝醉了未免
不大礼貌……”
池汐便笑,佯装没看见这人那故意贴上来的身子,只是微微偏了偏头,躲开这人在她耳边呼出的微薄气息,“你以为本王醉了?”她用胳
膊撑着头,华贵的衣裳微微下滑了些许,露出一点雪白的脖颈来,“本王酒量好着呢,怎么会醉?”她轻笑着,余光瞥见那刚踏进殿内的身影,又
身子一软跌了回去,嘴唇近的,几乎都要贴上那男侍的脸,声音也轻飘飘的,“不过这酒着实好喝,不如,你陪我多喝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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