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潇还想和她说些什么,却看见那少女似笑非笑的看向一侧,一双眸子里闪过好几种情绪,却没有一种是悲伤的。
只是很戏谑,带着十足的嘲意。
池潇顺着那方向看过去,果真看见一对碧人,郎俊女貌,倒是养眼。
池洋亲昵的挽着顾亦尘的一只胳膊,看见两人便嘻嘻笑着,一双小鹿似的眼睛干净活泼,好像格外无害,“大姐二姐!你们在聊什么
呢?”
池潇本能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见她色还算自然,才暗暗松了口气,“能有什么,不过是朝廷上那些破事罢了。倒是你,怎么还跑来
这御花园玩了?你不是一向嫌这有虫子吗?”
池洋便嘿嘿笑了两声,吐了吐舌头,好不调皮。
说起来,这还是自那日后,池汐第一次见到顾亦尘。
男人依旧寡言少语,任由身边的小姑娘抱着自己的胳膊,哪怕是见到了自己,也仍然是从前波澜不惊的脸色。
或许他,应该还挺开心的吧。池汐想到。
不用再和自己这样的人捆绑在一起,他内心里不知道多么欢呼雀跃呢。
如今这样看着,倒是相配。
“也好,”她浅笑着说道,“我正还愁着我走了没人陪大姐说话儿呢,三妹来的正是时候。你们先聊,我就先走了。”
“诶?”池洋懵懵的眨了眨眼睛,“二姐为什么走啊?”小姑娘凑上去拽了拽她的袖子,“二姐,你是不是……”
“我只是有事要忙,”池汐笑意吟吟的扯回自己的袖子,“正好免得在这碍了谁的眼。”
这回,她又一次错过了男人眼里那抹一闪而过的痛楚。
又是两年多过去,谁都没能想到三个皇室子女中,最适合当君主的竟然是那个庶出的二殿下,而当今掌朝的皇上,竟然身子骨也大不如
前,分明才不过四十出头,却已经开始生了白发。入秋后一场普通的风寒,就让她彻底的病倒了。
一时间风声四起,朝臣更是议论纷纷,池潇身为长女不得不暂代朝事,可直到现在,皇上竟然还没有立储的心思。
没人敢妄加揣测皇上的心思,更猜不到皇上的用意,只是在皇上病倒的消息传出来的那天,所有人都满脸悲痛时,二殿下却一脸平静。
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说的就是现在这样的状况,旁观的池汐忍不住深吸了好几口气,都没办法忍住急需宣泄的情绪。
在那天的那个雨夜里,在偌大的凤鸾殿,母亲告诫她的不仅仅是关于情之一字。
她整整十二年的人生里,曾一直欢喜的那个“夫君”,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母亲为了限制顾家的一颗棋子,也是顾家牵制皇室的一个牺牲
品。
顾家野心太重,无论如何也留不得。母亲早就知道这一点,只是顾相城府太深,行事更是滴水不漏,连一点把柄都抓不到,若说唯一的突
破口,便是从顾亦尘身上,所以无论顾亦尘和她三妹之间到底是为真为假,他都不可能成为她的夫君,也不可能成为她三妹的夫君。
这场博弈是母亲和顾相的博弈,她本不该牵扯太深的。
母亲的身体也早在那年就已经大不如前,不过是一直靠着太医开出的药来吊着,时至今日,似乎是真的到了强弩之末。
你瞧,如今这场博弈,怕是要由她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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