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这里有人,我们的事可能被人发现了。”
单从余雅白尚算平稳的声音听不出她有什么情绪起伏,但那攥得死紧以致整条胳膊都在微微颤抖的拳头却暴露了她不平静的内心。
才信誓旦旦地夸下了这里人迹罕至的海口,就有他人造访,对季嘉年来说,这无异于妥妥的打脸。
然而他脸上并没有显露半分不自然的色,只眉头微蹙,因为他关注事件本身超过事件产生的后果,所以觉得有些蹊跷。
他们并肩往楼下走。
“你害怕吗?”他问余雅白。
她长舒一口气,似是在短短时间内宽慰了自己,没有让自己的情绪趋向崩溃。
“怕,从世俗上说,高中生跟性扯上关系就是大逆不道。”
季嘉年注意到她的用词是“世俗”,而不是“道德”之流。
“但是我再怕,该来的伤害也不会因为我怯懦的姿态而高抬贵手。就像你不会因为我被你欺负哭就不欺负我一样。”
这个比喻明明可以省去的,但她还是执拗地说出,以这种方式来弥补她儿时没能做到的反抗。
果然,虽然重逢之后她几乎没提过以前的事,但这并不代表她已经遗忘释怀,相反,她很在意……可他开不了口解释,他怕即便和盘托出她也不能理解,不会相信,不愿原谅。
况且,既定的伤害不会因为事出有因便能被宽恕。
他没敢看她的眼睛,面带几分狼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在你们班,是不是树敌了?”
余雅白并不意外他会知道,毕竟他当时也算解救过她。
“是的,对方在许多方面都占据优势,虽然现在只是普通的霸凌而已,但难免不会越来越过分,不过不必忧虑,我已经想好大致对策了。”
讶异于她的坦诚与理智,季嘉年将原本打算说出口的安慰咽回去,转而换上实用性更强的说辞:“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说,难过的话可以把肩膀借给你,逞强解决不了问题。”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