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明日我们去泡温泉罢?”
今日约归嘉清的是十公主,她们在茶楼雅间内,窗户半开,秋风吹散袅袅升起的薰香烟雾。
十公主哈出一口白雾,“这样的天气,泡温泉是最舒服的。我名下有一处温泉庄子,离呰津不远,那山上近来满是红枫,好看的紧,我们去住两天再回来如何?”
见归嘉清似要拒绝,她趴在桌上,眼巴巴的看她,“就当是我的赔罪了,这乌龙也是我手底下的人弄出来的。你不想和皇兄再有瓜葛,但我们还是可以来往的吧?”
“是不是?好不好?阿清~”
归嘉清:湿漉漉的眼睛,软软的拖长的音调,真的很像撒娇的小狗。
十公主明明比她大,却一副孩子心性,天真可爱,足见被家人护得多好。威严不可攀的陛下,不仅是爱民如子的明君,也是很好的哥哥。
笑意蔓延在眼底,温柔如水,“好,只要公主不嫌弃我。”
她们聊了会儿别的,忽的十公主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情心虚却不躲闪,端起茶杯,“上次你醉酒的事情,对不住,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说的是她故意将弘武帝引过去的事情。
归嘉清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般正式的道歉,从前遇到的位高权重的人,从不认为自己会做错,委婉的道歉都不会有。
“说不放在心上是假话,毕竟我出了那么大的糗不是?”归嘉清在十公主紧张的注视下笑了,“但除了这个,我却也想谢谢公主。”
十公主歪头,“为何?”
归嘉清笑着摇头不语。
杯中清茶一饮而尽。
无论如何……她那晚见到了“姐姐”,如想过的许多次那般,抱住了“姐姐”。
虽说与她想象中的出入太大,但总归是圆了她的愿望。
十公主直到两人分开也没问出个答案,气鼓鼓的走了。
今日陪着归嘉清出来的是兰鹤,“公主殿下真是……”她笑着摇头,寻不出个合适的词儿。
“莫看殿下今日像个小孩,这是她对亲近之人才会有的模样。”归嘉清收回目光,扶着兰鹤的手上马车,“在旁人面前,她那张嘴厉害着,否则怎么会成为最让朝臣头疼的公主殿下。”
不管老夫人说了什么,靳淮之有什么意见,归嘉清说了一声后,收拾好东西第二天就和十公主汇合,去往温泉庄子。
温泉庄子正如十公主所说,在寒意浸染的天气泡一泡,浑身舒坦。
带着暖意的阳光透不过四处飘逸的雾气,温暖的地泉水被光滑的石子圈成一个个池子,水面上白雾蒸腾,缭绕模糊远处深红的树叶,风一吹,雾气起伏,枫叶如海浪翻滚,沙沙作响,林鸟飞跃其间。
“反了天了!你看看她,见天儿往外跑,哪还有个当家主母的样子!”靳老夫人暴跳如雷,“淮之啊,她看不起老婆子我就算了,可妇人讲究出嫁从夫,如今她都快骑到你脑袋上了!你怎能如此纵容她呢?让外面的人知道,你颜面何存?”
面对母亲的埋怨指责,靳淮之头疼,“母亲,外面的人没您想的那般严苛,阿清为家里付出这么多,这些年了,她就没快活过。”
“那贱妇付出?我呸,她付出了什么?你老娘我为你们靳家当牛做马这些年,你父亲去的早,我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大,供你读书,老了老了就得受这儿媳妇的气?我又何曾快活过!”说着她又哭又骂。
靳淮之眉头紧皱,“没有阿清,靳府根本立不起来,当年您不也是想着要个高门出身的儿媳,才好和那些世家打好关系吗?只要她嫁到我们家,就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更何况这些年我们吃穿不愁,也全靠她打理府外的铺子。
“她也不过是个庶女——”
“母亲!”靳淮之呵声打断,“别忘了,彼时的我,原是庶女也轮不上的。”
“我不明白,您如今的日子差在哪里了?您就别管阿清,过好你自己的不行吗?非得压她一头,让她怕您畏您?”
“她又有什么好?你简直是着了她的魔!我就说她不是个好东西!她不肯再为你添儿女,如今连儿子也抛下不管,你娶她是为了什么?依我看,不如停妻再娶!以你如今的地位,娶个比她出身好的,绰绰有余!”
“不可能!”靳淮之厉声拒绝,“母亲休要再提,我不会休妻的!出人头地便抛弃陪我从泥水里淌过来的发妻?您当我是什么人!”
“没用的物件——”
“够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母子二人不欢而散,靳淮之走后,靳老夫人恨恨的摔碎了一套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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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应该还有,这是第一篇男女主到现在就见过一面的小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