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唐晓慕回来了。
她看到两个孩子醒来很高兴:“什么时候醒的呀?”
崽崽心虚,蹭一下从妆奁前跑开,躲到驹驹身后。
这是她闯祸时被发现后的第一反应。
唐晓慕的眼在他们俩身上停留片刻,慢慢挪向别处,很快就看到地毯上的两截断玉,眉头一挑:“谁摔的?”
崽崽低着头,往哥哥身后躲得更好了,就差在脑袋上贴张写着“你看不见我”的纸条。
唐晓慕哪能不知道是她,但还是故意问:“到底是谁?”
驹驹看看她,又看看妹妹,板着小脸严肃地说:“是妹妹不小心摔碎的。”
崽崽委屈地撅起嘴,眼眶都红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驹驹又说,“但是我可以替妹妹受罚。”
小表情老认真了,跟季修睿早朝似的。
唐晓慕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蹲下身与他平视:“那驹驹说该怎么罚呢?”
崽崽躲在哥哥身后,缩着脖子小声跟唐晓慕商量:“母后,不要罚好不好?”
驹驹认真地说:“赔母后一个新镯子,以后不让妹妹再乱动母后的镯子。”
“那你怎么赔?”唐晓慕问。
驹驹一本正经地说:“我可以和铃兰一样挣月钱,一个月五银子,明年就可以攒够银子给母后买新镯子。”
唐晓慕噗嗤笑了。
前几日铃兰出宫玩时买了个新镯子,唐晓慕觉得好看就和她多说了几句,没想到会被在一旁玩耍的驹驹听进去。
崽崽犹豫了下,握着小拳头鼓足勇气说:“我……我可以和哥哥一起挣银子!”
这俩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私库中有的是钱。
唐晓慕笑得更加开心,一人亲了一口:“不用赔啦,以后小心些就是。”
她捡起地上两截断玉,这是季修睿不久前送给她的,唐晓慕还蛮喜欢的,如今断了有点可惜。
她没舍得丢,想要收起来放好,留作纪念。
驹驹伸长了脖子问:“母后,这个可以给我吗?”
“你要这个干什么?”唐晓慕疑惑。
驹驹望着玉镯不说话,与唐晓慕如出一辙的桃花眼中写满了渴望,看得唐晓慕心都要化了。
“好,给你。”唐晓慕用帕子将断玉包好,才交给驹驹。
驹驹宝贝似的放进自己的荷包里。
唐晓慕只当是小孩子好,并未放在心上。几日后,她却发现妆奁上多了一枚金镶玉的镯子。
手镯大部分地方都是玉质,但中间有两段地方用金子包裹,像是用金子将两截断玉补成了一个手镯。
唐晓慕一下子就想起自己前几日被崽崽打碎的镯子。
正想着,她看到门口探头探脑的两个小家伙,心一动:“诶呀,这个镯子怎么又断了呀?”
崽崽惊了,慌忙跑进来:“不是我,刚刚还是好的。”
驹驹很担心地往妆奁看去。
唐晓慕噗嗤笑了:“哦,原来是母后看错了呀。这个是哪个小可爱送给母后的呀?”
崽崽高兴极了,迫不及地地说:“是哥哥,哥哥让司制局的人用金子把玉镯补好了!”
唐晓慕好地问:“怎么想到去让司制局的人补?”
“金子可以被打造成各式各样的首饰,而且断了也能重铸,我就想试一试能不能补。”驹驹水汪汪的眸子里闪着惊喜。
唐晓慕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就已经想到这个,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担忧完全是庸人自扰。
她儿子超聪明的!
唐晓慕高兴极了,戴上补好的玉镯,开开心心去找季修睿。
季修睿刚与朝臣议完事,平时唐晓慕不来这边打扰他,难得来一次,季修睿还以为出事了:“怎么了?”
唐晓慕幼稚地冲他摇自己手上的玉镯:“好看吗?”
季修睿握住她的手,揽着唐晓慕的腰,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好看,买新镯子了?”他说着语速放慢,隐隐觉得这镯子眼熟。
“是驹驹补得哦。”唐晓慕简要把情况说了一边,越说越自豪,“驹驹超级聪明的!”
季修睿莞尔:“还有件喜事,你爹快回来了。”
唐晓慕眼前一亮:“仗打完了?”
季修睿颔首,从奏折堆成小山的书案上拿起一份被单独放开的奏章递给唐晓慕:“安跶王都已经被推平。”
两年前,安跶卷土重来,再次集结兵力攻打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