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明连夜写完奏报,详细说明此番漠北异动,并在末尾加了一句“幸得吾皇庇佑,北固城已转危为安”。
唐泽旭看见了直笑:“陛下看见了估计恨不得把奏章砸您脸上。”
“不写这个,难道你要为父大骂陛下不愿支援?”唐元明反问。
“我哪敢?家书我写完了,您要看看吗?”唐泽旭问。
唐元明放下笔,接过儿子递来的信纸,认真看着。他又添了些唐泽旭忘记写的,明日派人一道送回京城。
第二天一早,北固城大捷的八百里急报便传开了。
热闹的街道上,几名背着令旗的士兵疾驰在马背上,同时口中大喊:“北固城大捷!唐大将军没死!北固城大捷!唐大将军没死!陛下圣明!”
前段时间唐元明通敌叛国、北固城沦陷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如今一听这话,消息立刻一传十、十传百。
北固城原本也有锦衣卫蛰伏,但他们的信鸽和唐元明的军鸽都在围城期间被安跶养的猎隼撕碎了,消息没法立刻传回京城。
以至于当北固城大捷的消息在漠北传开时,京城还对此一无所知。
这一天是皇帝的万寿节,照例晚上要大宴群臣。
太子借着这个机会,求皇帝把皇后放了出来。
寿宴上,皇后采飞扬地坐在皇帝身旁,坐在下首的严贵妃脸拉得老长,频频委屈地看向太后。
太后只当没看见。
都帮她把人抓在手里了,她居然还不能把皇后弄死。
真是个没用的玩意儿。
现在太后没空管她,更担心唐晓慕私自出京去漠北的事被发现。
原本今年因为漠北三城沦陷的事,皇帝没打算再大办寿宴。
但昨日不知太子用什么理由说动了他,皇帝觉得毕竟是四十五岁的生辰,多少还是办一下比较好。
这样一来,唐晓慕与季修睿不在京的事就瞒不住了。
季修睿病重可以不出席寿宴,但唐晓慕必须来。
太后一收到消息就派人去漠北报信,但现在人还在路上。等唐晓慕收到消息,怕是皇帝降罪的圣旨也到了。
为了这事,太后急得一晚上没睡着。
她蹙着眉头坐在一侧,皇后笑盈盈地问:“母后不舒服吗?”
“只是昨晚没睡好。”太后心想她可不能被支开,不然在场连个帮她家慕慕说话的人都没有。
“儿媳前段时间也是睡不好,但印澄师太陪儿媳诵经一段时间后,已经好多了。母后不如也请她们去鸾凤台小住几日?”皇后关切地又说。
“不必了,哀家只是难得一次。”太后忙着琢磨一会儿怎么应付皇帝,没心情跟皇后客套。
皇后在凤仪宫关了这段日子,可算是想通了。太子说得对,就算真是冤鬼索命又如何?她如今活得好好的,冤鬼们拿她可没办法。
皇后几次说话,太后都没再搭茬。
两人身份摆在这里,皇后也不能给太后甩脸,不想自讨没趣便只能忍住。
她白了眼太后,心想一会儿等事情抖出来,看这老太婆怎么办。
开场歌舞结束,轮到各皇子献礼。
允王送了条金龙蟠日的摆件,通体都是真金打造,在灯火通明的云来殿内发出耀眼金光。
太子送了座云母屏风,上面绘由锦绣山河图。虽不如允王的贵气,但山河图大气恢弘,皇帝对此很满意。
魏王比不上两个哥哥,但送的礼物也不错,是一座琉璃珊瑚盆景。红珊瑚做得栩栩如生,好似真的一般。
宣王自打三年前病下,就再没送过寿礼,全以昏迷不醒糊弄过去。
皇帝牵挂他的病情,对此也没怪罪。
但今年季修睿成婚,府中有了王妃,不能再像以往那般随意。
太后暗中以他们的名义送了一份,是一幅古画。
皇帝看了大喜:“睿儿这是哪得来的?”
宣王府的下人只能将画送到宫门口,由宫中太监转呈。
太监代为回答:“回陛下,是殿下特地派人去江南花重金买下的。”
“不错,回头给朕挂起来。”皇帝吩咐道。
太监恭敬地应声。
皇后扫了眼殿内的空座位,故作惊讶地问:“宣王夫妇怎么都没来?宣王身子不好,难道王妃也病了?”
若是直接说唐晓慕病了,皇后下一句就是派太医诊治。
太后道:“慕慕自然是在照顾睿儿。”
“可陛下大寿,她这个做儿媳的,怎么也得替睿儿来拜寿吧?连面都不露一点,这算什么意思?”皇后板起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