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慕虽然不甘心,但在太后的教导下还是乖巧地应下。结果第二日,她就当众把太子撞入了泥潭。
那几日御花园正要修一个凉亭,地面刚挖开,夜间又下过雨,多了一个泥泞的大坑。
这是太子去学堂的必经之路。
唐晓慕起了个大早,守在泥塘旁,奶声奶气地跟太子打招呼,热情地拉着太子说话。
太子不疑有他,就那么被她骗到了泥塘旁。
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唐晓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太子撞进泥塘里,随后自己跳进去,用力砸在他身上,哇哇大哭,趁机还对太子拳脚相加。
一听她嚎啕大哭,原本还生气的太子都被吓懵了。
他顾不上自己一身疼痛,更顾不上换衣服,带着一身泥跑去鸾凤台给太后请罪。
事后,唐晓慕坚持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和太子没有关系。
这样反而让人怀疑她是在帮太子打掩护。
好在她年纪小,又有太后护着,太子没真的伤到,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但太后知道她是为了给季修睿报仇。
说完这段过往,太后长叹一口气:“你呀,从小就胆大。你爹那年夏末从漠北回来,得知这事后说什么也不愿再让你住在宫里,就怕你被卷进后宫那些杀人不见血的争斗中。要不是这样,哀家绝不会同意你去漠北吃苦。”
唐晓慕一直以为是爹爹舍不得自己才带她去漠北,原来竟是这样。
“我在漠北不苦,爹爹和哥哥很疼我,百姓们爱戴爹爹,对我也非常客气。”唐晓慕想起父兄,眼眶微红,忍不住担忧起他们。
太后也是一样。
屋内好一阵沉默。
太后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咱们还是想想以后的事吧。你派去漠北的人有消息了吗?”
唐晓慕摇摇头。
太后蹙眉:“哀家前后派了五六拨人,都是往年负责去漠北给你东西的人。这些时间里,他们以往带着大宗物品都能往来三四回,这次却一个消息都没传回,估计是凶多吉少。”
唐晓慕再次说出自己的打算:“姑母,如今皇后被困凤仪宫,我不用每半月入宫一次,想趁机去一趟漠北。”
太后立刻否决:“不行!那么多人都一去不回,万一你也出事怎么办?”
“我……”
唐晓慕才开口,太后就强硬地打断她:“绝对不行!”
看到唐晓慕失望的色,太后担忧又不舍地握住她的手,“慕慕,你的心情哀家理解,可哀家不能让你去冒险。他们若是真的出事,你去漠北也无济于事。听姑母的,好好呆在京城。你爹和哥哥肯定也不会希望你出事。”
道理她都懂,可就是不甘心。
太后苦口婆心,“慕慕,若是连你都出事,哀家一个人在皇宫里撑不下去的。你如今承担着唐家所有人的命运,你不能出事。你只有好好当你的宣王妃,将来入主这皇宫,才能真的保住唐家满门。”
唐晓慕压着心底的难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为着这事,皇后被夺权的事都显得没那么喜庆了。
唐晓慕垂头丧气地回到宣王府,季修睿见她这样,眉头微蹙。
“怎么不高兴?”他从床上撑起身子,声音微微沙哑,像是才醒。
唐元明的事暂时无解,唐晓慕不想让季修睿跟着难过,没有多提,而是把皇后的事说了。
季修睿并不意外,仍旧在意唐晓慕为何闷闷不乐。
有人惹她了?
可有仇的话,他家王妃通常当场就报了,不会在心里藏那么久。
季修睿思索片刻,猜到了唯一一个可能:“在想你父兄?”
唐晓慕点点头,抱着侥幸问:“漠北有消息吗?”
季修睿摇头。
唐晓慕失望地低下头去。
季修睿算着时间:“应该快有消息了,再等等。”
唐晓慕点点头,没有再让自己沮丧下去。
秋梨进来送了药,季修睿仍旧是一口喝着。唐晓慕忽然想起他九岁那年落水后,是不是也这样一口口喝着风寒药。
她想得有些出,被季修睿察觉:“怎么了?”
四下无人,唐晓慕压低了声音说:“我今天问了姑母当年我揍太子的事。”
季修睿喝药的动作一顿,捧着碗,似是有些忐忑地望着她。
唐晓慕走到床边坐下,声音更轻,秘兮兮地问:“你跟我说实话,当时到底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入太液池,还是太子故意松开你的手,才让你摔下去的?”
她与太子无冤无仇,没必要在这上面故意诬陷他,她说得那些十有八-九就是真相。
可季修睿为什么要给太子打掩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