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太过狠厉,那交警被她瞪得一滞,觉得高家内部的事儿还是少掺和,没再说话。01bz.cc
不过,高含卉在他眼里可不就是一个妥妥的反派。
这时,程禹发出了一声冷笑,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包括高含卉。
程禹的长相是硬朗里带了些痞气,因为平时总是笑脸示人,会给人一种他很好相处的感觉,特别像一个电视剧里主角身边很讲义气、性格开朗特别会活跃气氛的弟兄。
但是此刻的他,虽然还是勾着唇,可眼已经冷了下来,好像就与平时好脾气、特别会活跃气氛的人对不上号,倒是更接近于混迹在街头的大哥,有一种痞坏又冷厉的气场。
他道:“高小姐,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心情不好吗?熙熙平安回来,你难道不应该庆幸这是虚惊一场?”
高含卉被他的眼和讥讽的语气刺得滞了滞,这个时候才突然想起来,这位魏青云远房表姐家的孩子,现在虽然只是这里一个小村庄的村官,但他的背景并不一般。
她从到达这里后心思都在高熙上面,一时居然忽略掉这位并不能小觑的人。
只要程禹想,她和汪文赋,他想怎么查就能怎么查,家里关系一动用,就算有高世培帮忙压着,程禹照样能把他们查个底朝天。
且现在看来,程禹坚定地站在高熙这边。
但高含卉却又想,程禹未必知道这件事情是高熙自导自演,他可能也是蒙在鼓里的人,可能,高熙这场戏就是演给他看的。
程禹说不定也是一个被高熙的茶言茶语骗了的人呢。
因为高含卉知道高彦坤一家与程家并不亲近,而程家显然不想掺和进高家的事儿,想来程禹也不会主动往里踩一脚,更不会明知道此事是高熙自导自演却还要帮助她。但现在程禹掺和进来,还成了高熙“车祸”的半个见证人,恐怕就是被高熙一步一步给引进来的,故意让他看到汪文赋和高含卉杀人灭口,想激发他的正义心,让他站在高熙这一边帮她做事。
高含卉想到这个,就好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立刻就把程禹当成一拉拢目标,道:“程先生,你不用这么看我,也不必急着下定论,我看这件事情挺怪的,所有事情凑得那么巧,像是被人给安排好的,倒不如先找到肇事车辆吧。虽然人没事,但这辆车停在路边却平白被撞了下去,总有辆肇事车,不是吗?熙熙没事我当然松了一口气,不过程先生,我相信你也不愿意被人当枪使吧?”
高熙低垂下的睫毛微微一动。
高含卉反应倒是挺快的,居然如此迅速就想到了一个也许可以策反的人。
但高熙没什么动静。
她可是资方爸爸呢,怎么能说把程禹当枪使呢?给资方爸爸来冲冲门面,又怎么了?
她相信程禹有这样有觉悟。
而且,一直以来,程禹可是自愿的呢,高熙自认做的这些事情从来没有瞒着程禹,除了这场“车祸”没有提前告诉他,可那也是因为他自己说演技不好的。
果然,高熙听到程禹说:“如果打的是犯罪份子,我倒是挺乐意当一把枪。”
看吧,根正苗红出身的人就是不一样,听听这话,说得多有觉悟。
高含卉的脸色就不太挂得住。
程禹又道:“事情当然得查,肇事车辆、王强的事儿,还有汪老板这个人,可不都得好好查?听说高小姐跟汪老板关系不错,但是触犯法律红线的事儿,你可不能包庇他。”
这话几乎就跟挑明了说没两样。
高含卉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一时也没再说话。
程禹便不再管她,转头问高熙:“你昨晚去了哪?可把我们急坏了。”
只要不演,他说话就挺正常,没有那么多怪怪的腔调。
高熙抬起头来,指了一个方向,“就从那儿岔路过去,再开个半来个小时,有一农家乐,昨晚上就在那儿休息了。”
她说话声音恢复了正常,但眼角泛了些红,像是刚才委屈得就要哭出来一样。
真的能演。
程禹看她的目光里还是有点儿谴责的,毕竟他昨晚真心实意地着急过。
不过想想也是,谁让自己的演技真的太差呢。
所以他顿了顿后,只是说了句,“没事就好。”
既然人没事,河里的车也被拉了出来,救援队也就散了。交警们没有立刻走,让高熙做了个笔录,但因为这次的“车祸”确实蹊跷,所以并没有因为没人受伤就揭过去,交警表示还是会查,要把肇事车辆找出来。
当然,车子应该会在几天后于某个回收站找到,但要是能被查出肇事司机是谁,高熙就不是高熙了。
还有媒体,在事情爆料出来后现场也有闻讯而来的媒体,只不过大型媒体记者来得没那么快,到达这儿的只是当地小电视台的媒体,还被交警拦在十几米开外,没让靠近。
不过高熙现身后,接受了他们的采访,澄清了一些误会,并说:“上天眷顾让我躲过一劫,但这并不代表这事儿就过了,王强的事情我会继续查,这场被我躲过去的车祸,我也要好好查一查,我到底是碍了谁的眼。”
在高熙接受采访、而周围人群散了不少之后,高含卉走到程禹身边,轻声道:“程先生,我就不跟你卖关子了,这场车祸就是高熙在自导自演,根本就没人撞她,她演这场戏,还不就是为了给你看,好让你觉得我是十恶不赦的人,你最好还是好好想一想,不要年轻气盛一时冲动,就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程禹倒是没想到,高含卉居然还没放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已经没了别的路可走,所以就使出吃奶的劲儿想策反程禹。
程禹勾勾唇,一双桃花眼墨色点点,看着她道:“在我眼里,有些事情没那么重要,而有些事情很重要,你说的这个……”
他轻笑了声,摇了摇头,没承认也没否认。
高含卉眸色一凝,“原来你知道?”
程禹只是笑着,“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这一回,她是肯定的语气,“我又没有录音,你何必不肯给我句实话?”
程禹道:“高小姐,不仅人人心里有杆秤,法律也是天秤,是非曲直摆在那儿,你在意的应该是那些,而不是这个有的没的。”
高含卉抬头盯着他:“你刚出校园吧?还是那么天真,这世界又不是非黑即白,有的事情本就可大可小。走到像我这个位置,要是来场彻查,谁能不被查出点东西,区别只是在于有没有人搞你而已。怎么,你爸走到那么高的位置,没有告诉过你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