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含卉眉头一皱,“这么晚出去干什么?”
她算是发现了,“高熙”没事并不会出去,她一旦离开酒店,不是见私家侦探所的人,就是去找汪文赋以前的手下,总之,每一回都是有目的的行动。
所以高含卉并不认为这一次“高熙”只是出去玩,而且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快到九点,“高熙”之前还从来没有在大晚上行动过。
高含卉立刻警觉起来,让人时刻关注那头,实时汇报。
几分钟后,秘书就收到了那头的消息,对高含卉道:“看高熙离开的方向,好像要出县城。”
高含卉猛地从座椅上起身,“什么?出县城?大晚上的,出县城?她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西南方向。”
西南方向,是通往山区的方向,越往那头走,就越是进了大山深处,没有高速,只有蜿蜒的山道。
“高熙”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往那头去,更何况这还是大晚上,这样连夜赶路,看上去像是有要紧的事儿。
高含卉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做什么,偏偏自己又心虚得很,生怕对方已经发现能把她一击致命的证据。
这种感觉很不好。
她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哒哒”声能体现出主人的急躁。
高含卉来回踱了几圈后,又猛地顿住,对秘书没好气道:“你杵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打听一下高熙那底要去干嘛。”
秘书愣在原地,他要上哪儿去打听?
高含卉又烦又气,拿起一叠文件就往秘书身上砸,“你是不是蠢!去问和高熙随行的工作人员啊,你不是说很容易能从他们那儿打听消息吗?她总不能把北辰代表团的人都带走了啊!连夜离开,总得跟人吱一声吧!”
秘书唯唯诺诺地应下,赶忙从办公室离开。
而他也确实问到了,十分钟后,他又回到高含卉的办公室,道:“说是要去西沙村,她有一个远房表哥在那儿做村官,这个项目最开始是远房表哥牵头的,高熙答应了要投资西沙村,所以去了那里。”
高含卉知道这里的“远房表哥”指的是谁,可不就是程禹吗?
可是,即便要去西沙村,为什么要连夜赶路?从这儿到高义镇的车程就要两三个小时,再往西沙村去,起码五个小时,现在又下着雨,去西沙村的泥路可不好走,等到了那儿,都已经深更半夜。
一个村庄的投资,用得着连夜赶过去?
高含卉可不信。
更何况,就在前几天,程禹还在昌丰县里呢,他本人都不在西沙村。虽然高含卉不确定现在程禹有没有回去,毕竟她没有让人去把程禹这个局外人也盯住,但总归,“高熙”在这个点往西沙村去就不是一件寻常的事儿。
一定有什么!
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要连夜赶过去!
很有可能她的目的地本身就不是什么西沙村!
高含卉脑子里一直思索着西南方向有什么东西会让高熙注意。
她很快就想到了几年前她为了让那些被拆迁的原住民不闹事,伙同汪文赋做过的一些事情。
那块她强制拆迁拿来的地就在那个方向上。
还有做度假村的时候,那儿出过意外死过人,她也用了强硬手段把事儿压下。
总之让她心虚的事儿有很多。
除了她自己之外,汪文赋也一样。
汪文赋在那一块有不少的采石场,采石场里面可脏得很,哪个山头里面埋了个无名尸首都不是件稀的事儿,汪文赋这个老板在那儿就像一个土大王。
所以,高熙到底发现了什么,要往那边儿去?
高含卉站在办公室的窗口,看着外面下大的雨。
她不知道高熙发现了什么,但她知道,如果等高熙把事儿捅出来,那一切就都要来不及了。
高含卉打开窗,风吹进来,还有溅起的雨,扑面而来。
现在入了秋,一场秋雨一场寒,到了这样的雨天,降温就会很厉害。
不知是不是开了窗的原因,高含卉觉得手脚有些凉。
但她的心是热的。
崎岖蜿蜒的山路,磅礴的雨。
她如果没有记错,往西南走,越往里,路越不好走,多的是斜坡和悬崖。
多好的机会啊。
秘书见高含卉开了窗,雨点噼里啪啦地打进来,窗前的大理石砖湿了一片,高含卉半个身体也被淋湿了不少,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道:“高经理,您这,小心着凉。”
高含卉像是突然回一样,转过头来。
秘书生怕她又发火,战战兢兢的。
谁知高含卉的心情似乎突然变好,冲他微微一笑,和颜悦色道:“这儿没你事了,你先出去吧。”
秘书松了一口气,正要退出去,又听到高含卉说:“让跟着高熙的人回来吧,不用再跟了。天晚了,又下雨,就让人好好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