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禹:“……”
就,怎么说呢,她这故意歪头算公诉年限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程禹也就像很认真地要跟她探讨起来一样,“公诉年限得看你犯的是什么事儿,这事儿过去有十年了吧?公诉年限超过十年的犯的得是大事儿了,你要是只打了个擦边就没事儿,我报警也没用。”
高熙笑嘻嘻地看着他,“那我可真告诉你了啊,你知道我上一个奶奶斗小三被爆料出来那事儿吧?”
她伸着大拇指指指自己,“我干的,还是我一个人的手笔,在自家客厅偷偷安装了个摄像头,算擦边儿了吧?之后又找营销号爆料,那一年,我五岁。”
程禹眨了下眼,一时没什么反应。
高熙摆出了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吧,吓到了是不是,你放心,只要你不惹我,我是不会搞你的。”
而程禹则想起小时候高淳说起高熙时常用的话,“我妹妹可是个天才”。
以及,当他同高淳说起高熙要伙同道上的人截文件一事时,高淳丝毫不放在心上地说“不用担心她”。
他现在知道高淳的底气到底打哪儿来了。
在高熙“我就说会被我吓到”的表情中,程禹给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那你确实厉害。”
高熙惊了下,这人是太能装呢,还是真的没有被吓到?
在她意识里程禹肯定会被吓到,高熙也不介意吓一吓他,也省得他担心这不放心那的,要是后续他因为这个不放心那个不放心插手到她的事情里来,高熙还要嫌麻烦,所以,还不如把十多年前的事儿说给他听一听,让他用不可思议又恐惧的目光看待自己,然后远离这一系列的事件。
结果程禹的反应是给她竖起一大拇指。
他是表面平静内心波澜壮阔呢,还是真的自然地接受了?
不会真的像高淳一样,很自然地接受了此事吧?
高淳能自然地接受此事是因为他疼爱自己这个妹妹,于是从来不会认为妹妹有错,即便她在五岁的年纪做出了和年龄完全不相符的事情,他也只会觉得妹妹聪明天才,而不是内心阴暗恐怖。
高淳已经是一个例外了,居然程禹也是?
要知道,高淳的心腹周秘书知道这事儿、以及后续看到她对付高含卉的一些手段之后,已经对她说话毕恭毕敬,哪怕当时她还只是一个小学生,周秘书对待她的态度从来都不像对待一个小孩,都已经成了敬畏。
高熙眼睛睁得大大的,两眼黑白分明,怀疑地看着程禹,“你认真的?”
那双眼极其澄澈,她似乎并不会把高深莫测放到眼里,可能就是多年的演戏习惯全然,装一个天真孩童装习惯了,即便已经长大,也延续了这样一个纯真的眼,这和她所作所为形成一强烈的反差。
程禹对上这样的澄澈目光,只觉得高熙这人儿有趣极了,笑道:“当然是认真的,我骗你干嘛?”
高熙还是不太相信,“我哥的周秘书这十年来看我的目光都敬畏得很,到现在还接受无能。”
程禹大言不惭道:“我内心强大,见多识广。”
不过他也说了实话,“最主要的,你哥跟我提过你五岁时就已经很厉害,我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和自然接受是两回事,高熙新地看着他,“你不觉得这样的小孩很可怕?”
“你觉得小时候的自己可怕吗?”程禹不答反问。
高熙飞快道:“我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可怕啊,我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这么小就能做出这样的事也是有原因的,她好歹多活了一辈子呢。
程禹道:“既然你自己并不觉得小时候的自己可怕,那还问我干嘛呢?非要听我说可怕,然后敬畏地看着你吗?你不会是享受这种敬畏的目光吧?”
程禹的桃花眼眸光闪烁,怎么看都一股子揶揄的意味很明显。
明明他上半句话讲得还挺有深度,结果末了带上揶揄的语气,一下子就让人感觉他的痞气又回了来。
高熙瞪他一眼,吃完最后一口米饭,自个儿看她的pd去。
只是看着看着,高熙就想到了她的上辈子。
上辈子,身边的人都是敬畏她的,觉得她这个女人心思深沉、手段狠厉,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女人。
身边的宫人敬畏她,底下的朝臣敬畏她,新帝敬畏她,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敬畏她。
结果到了这儿,她的行为可比上辈子做的那些更让人觉得可怕呢,毕竟她打五岁就开始做起这样的事情了。
结果,高淳和程禹,居然都是这样的态度。
看来还是现代人接受良好啊。
也是,在现代,厚黑学都是能写成书出版的。
程禹把桌上的那些餐盘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打了电话叫酒店的人来收走,等到酒店的工作人员彻底收拾干净之后,程禹自觉他一个男性不方便在夜晚在高熙的房间里久留,道:“那我先回我自己房间了,明天早上咱们九点出发,成不?”
高熙从pd前抬起头来,点头,“行。”
不过在程禹走出门之前,她突然又叫住了他,“哎等会儿。”
程禹的手都已经放在了门把上,听到声音就没开,收回手回头,“怎么?”
“汪文赋这个人你知道吗?”
汪文赋,这个名字,程禹熟。
他走回了书桌前,在高熙旁的椅子上坐下,“知道,这个人在昌丰县势力挺大,我上任前就了解过他的情况,还算比较清楚。”
他并不怪高熙问起汪文赋这个人,因为他在了解汪文赋的过程中也知道了,汪文赋和高含卉走得很近。
中间有那么几年,高含卉还是汪文赋的女朋友,但是后来分了手,可即便分手之后,两人还是关系密切走动频繁,生意上偶尔也会有往来,这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的交集就更加不用多说。
高熙过来查高含卉,肯定会查到和汪文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