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蓉搂着秋儿:“叫什么夫人,硬生生把我叫老了,我更喜欢他叫我姐姐,听着年轻。辈分问题各论各的,听着都舒坦,多好啊。”
秋儿猛点头,对着沈玉蓉喊了声姐姐。
沈玉蓉摸摸他的头:“小机灵鬼,晚上我下厨,你在这里吃吧,你谢姐姐看见你也高兴。”
秋儿来过几次,谢夫人也喜欢他,还让沈玉蓉多带带他。
沈玉蓉明白谢夫人的意思,就是让她生个孙子呗,她与谢衍之都未圆房,不可能生孙子。
郑勉辞了出来,在门口遇见了谢浅之,谢浅之是第一次见郑勉,长相英俊,身材挺拔,倒是和其他书生不一样,两人相互见礼后各自离去。
等谢浅之离开,郑勉还定定站在原地,看向谢浅之离去的方向,有些痴了,天下竟有这样的女子,温婉大方,端庄有礼,一颦一笑都透着书香之气。
回过才知,她是谢家大姑娘,据说和离了,竟有人看不上这样标志的人,眼睛莫非是瞎的?
门口发生的一些沈玉蓉不知,她去了屋后看果苗,又进了厨房,做了两桌菜,留秋儿吃了饭,又送秋儿回家,有梅枝跟在,沈玉蓉很放心。
郑母的眼睛彻底好了,能看见人了。
听见沈玉蓉的声音,忙放下手中的碗筷,从厨房里走出来,在围裙上擦擦湿手,笑着道:“夫人,庄子离这儿不远,秋儿也识得路,你让他自己回来便是,还送她回来,多麻烦你。”
沈玉蓉松开秋儿的手,让他进屋:“大娘,我闲着也是闲着,正好饭后走走,散散步,消化消化食。”
梅香把东西给郑母:“这是夫人做的蛋糕,松软可口,适合孩子和老人吃,您和秋儿尝尝。”
郑母更不知所措:“秋儿在一家吃了一顿,你们亲自送回来,还给带东西,真是太麻烦了。”
“不麻烦,顺手做的。”
将秋儿送回来,沈玉蓉告辞离开。
郑勉去了趟田里,在门口遇见了沈玉蓉,知道她送秋儿回来,到了说谢,又说了田间的情况。
“辛苦郑大哥了。”沈玉蓉道。她没想到郑勉如此勤勤恳恳,时时惦记田里的庄稼。
等沈玉蓉离开,郑勉回了郑家,见郑勉乐滋滋地吃着糕点,又响起谢浅之的身影,话脱口而出:“娘,您说,我要是娶妻了会如何?”
有个知心人,饿了有人等着他吃饭,衣服破了有人帮他补,回来晚了,有人惦记着他。这种感觉貌似也不错。
郑母手里的动作一顿,想起郑勉在门口与沈玉蓉说话,心中一凛,道:“谢家都是好人,又对咱们有恩,你可不能有其他想法。”
尤其是谢家大少夫人,那是有夫之妇,儿子更不可以肖想。
秋儿坐在一旁,一面吃着蛋糕,一面瞧着父亲和祖母的表情,又想起在谢家听到的话。
谢夫人似乎想给谢姐姐说亲,又怕谢姐姐不同意,一直没敢说。
如今听到郑勉要娶亲,道:“爹,要不你娶谢姐姐吧,她和离了,不好说亲,我也喜欢谢姐姐,你正好把她娶回来,我们都护着她,不让人欺负他。”
郑母打断秋儿的话:“傻秋儿,咱们是什么人家,谢家又是什么人,即便是隔离了,也轮不到咱们家。”
大户人家讲求门当户对,怎会把女儿嫁到农家,儿子高中或许有可能,可儿子如今只是个举人,还在谢家做工,谢家夫人就算再开明,也不会把女儿嫁到郑家。
闻听这话,郑勉沉默了!他们的身份有与你之别是不可能的。
可他不想谢浅之嫁人,虽有一面之缘,也不知为何,即便她是和离之人,他也觉得,她是最特别的,值得最好的呵护,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秋儿不乐意了,昂起头反驳道:“谢姐姐才不看重家世呢!在我心中,谢姐姐和爹爹最好,若爹爹娶妻,就娶谢姐姐,我喜欢她,想让她当我母亲。”
从记事起,他就不知母亲是何物,可在谢浅之身上,他体会到一种爱,是母爱,他渴望这种爱,不想当没娘的野孩子了。
郑母叹息:“谢家姑娘再好,也不是咱家的菜。”
郑勉又道:“娘,您嫌弃她嫁过人,和离过。”
“自然不是,是谢家门地太高,咱们根本攀不上。”郑母道,“我怕你一旦说出来,咱们家连容身之地也没了。”
高门大户都是要脸面的,不可能让女儿嫁到他们这样的人家,儿子虽没娶亲,却带着一个六岁的男娃,还有她这个孤老婆子,都是累赘,谢家再好性,也不会同意。
“不试试怎么知道。”郑勉决定了,他想娶谢浅之,想一辈子对她好,他要考上状元,风风光光娶谢浅之,不让人轻看了她。
郑母见儿子主意已定,也不劝说,领着秋儿回屋睡觉去了。
郑勉则去了书房,挑灯夜读,为三年后的春闱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