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蓉去了库房,发现了不少好东西,有番茄,番薯,番瓜,番椒,最主要还有小麦和番米,番米也就是玉米。大齐有面,却是大麦磨出来的面,跟小麦粉有差距。
看到这么多种子,沈玉蓉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恨不得把所有种子都搬回家。
王家。
王太师刚回到家,就遇见了王夫人派来的人,说请他去一趟。
王夫人见了王太师,就问他事情如何了。
王太师自然得意,将宫里发生的事说了,末了又道:“还能如何,咱们王家是大齐的顶梁柱,皇上不会轻易动我们,再说,这事与我们无关,还是夫人会办事,知道借刀杀人,虽然没能置沈家女于死地,也挫挫她的锐气,替老夫出一口恶气。”
听到王太师夸奖,王夫人更加得意:“那是自然。”倏地又想起赔偿的事,冷哼一声,“咱们不赔偿,看沈家女能如何,我儿已经没了性命,她就应给我儿陪葬,她如今还好好的活着,却让我掏银子赔偿,门儿都没有。”
王太师想了想说:“怕是不行,皇上发话了,若是不赔偿,怕不能善了,不就是几棵果苗,一些银两,赔给她就是了。再说赔偿的不是咱们,是王腾媳妇儿。她替咱们办事,若咱们将她推出去,怕寒了其它人的心。”
“老爷的意思?”王夫人似有所悟。
“我就让人看看,替我王家办事,王家不会亏待,若亏待了,谁还会替咱们办事?”王太师道。
王夫人明白了,立刻让人去账房支五万两银票,给王腾媳妇儿送去,再传个话,种果苗的钱她先垫上,回头再来支。
家下人领命立刻去办了。
沈玉蓉在库房选了许多东西,都是用麻袋装着,一个马车竟放不下,她只能又找了一辆马车。
庄如悔见她搬了这么多,一点儿不客气,无奈道:“你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些都是种子,放在库房里可惜了,除了落灰就是沤肥,它们应该长在土壤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沈玉蓉将最后一小包种子放马车上,笑着道,“再说,我没打算占为己有,等我种出来,结了种子,我双倍奉还,这只是暂借。”
回到谢家,沈玉蓉先去了谢夫人的正院,将纵火案一事告诉了她。
谢夫人也知搬倒王家不易,明宣帝向王家要赔偿,也是为了谢家。又问了齐鸿曦,得知他很好,便催沈玉蓉去歇着。
沈玉蓉舍不得休息,将种子搬进库房,又对谢澜之道:“纵火案结束了,可以让公主府的亲卫们离开了,顺便告诉庄世子一声,明个儿我在天下第一楼请客,感谢他的亲卫帮忙。”
谢澜之答应着出去,不多时又回来,道:“嫂子,王家来人了,说要给赔偿。”
“还真快,我以为他们会抵赖呢。”沈玉蓉放下手里的袋子,跟着谢澜之出来,进入会客厅就见妇人坐在圈椅上,手里捧着茶水,一面品茶,一面嫌弃谢家的茶不好,水也不好,不如太师府的甘甜爽口。
沈玉蓉进门,笑盈盈看向谢夫人:“娘,这是谁呀?怎如此没礼貌,喝着咱家的茶,说着嫌弃的话,若是真嫌弃,就别上门。”
王腾媳妇儿蹭的一下子站起来,对着沈玉蓉道:“如此没教养,谢家也要,可见这谢家是真落寞了,若在我们王家,不是高门贵女,绝入不了门。”
沈玉蓉道:“请问你家夫君官居几品?我爹爹是户部尚书,官居二品,皇上曾亲自褒奖过,说他教女有方,你如今瞧不上我,是在质疑皇上的眼光吗,还是说王公贵族的女儿才是顶顶好的,能进王家的门的。”
话音未落,王腾媳妇儿就想反驳,可惜,沈玉蓉不给她这样的机会,佯装恍然大悟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香满楼里,王家女儿与人苟合,也不知是真是假,你是王家人,能否为我解惑呢?”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谢夫人拿起帕子掩唇轻笑,沈玉蓉这张嘴,她若不给人开口的机会,别人休想说。
“别扯其他的,我是来送银子的。”王腾媳妇儿又羞又恼又怒,却又无可奈何,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王凤做的下作事,令他们王家颜面尽失,她也只能忍了,因为王凤是王太师的女儿,是嫡出。他们是庶出,是旁支,依附太师府生存,对太师府只能供着敬着。
沈玉蓉见她避而不答,笑着道:“我原以为有人诋毁王家,看夫人的表情,原来确有其事。”
王腾媳妇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扔下五万两银票,灰溜溜离开。
她本想将五万两银票换成铜板,大队人马抬进谢府,让谢府那群穷酸开开眼界。
现在想想,幸亏没这么做,不然沈玉蓉更给她没脸。
沈玉蓉笑容满面,望着王腾媳妇儿落荒而逃的背影,高声喊道:“娶妻当娶高门女,却不是王家女,走好勒您。对了,山上果苗一事您抓紧,若皇上问起,我也好回话呀。”
话落转身,沈玉蓉见谢夫人看着她,一瞬不瞬,心下疑惑,抬手摸了摸脸,问:“娘,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她脸上有脏东西不成?
谢夫人摇了摇头:“我见你有仇必报,性格强势,便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我若有你一半强势,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年纪大了,她突然看明白了,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就要活得姿意潇洒,忍让退步,终究不是生存之道。
她若像沈玉蓉一样,人生将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