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见明宣帝来了,先给明宣帝见礼,又道出沈玉蓉毒害太后的事。
齐鸿曦一脚踹开拿板子的人,蹲到沈玉蓉跟前:“表嫂,别怕,曦儿带父皇来救你了。”
沈玉蓉惨白的脸上有了几分笑意,抚摸着齐鸿曦的脸庞,忍着疼痛道:“曦儿乖,表嫂谢谢你,等出去了,表嫂给曦儿做好吃的。”
齐鸿曦红着眼点点头:“表嫂痛吗,我让人宣太医。”
谢澜之脱下外衫,盖在沈玉蓉身上,安慰道:“嫂子,别怕,澜之带你回家。”
沈玉蓉眸中噙着泪花,点头笑着。
长公主看向身后的嬷嬷,吩咐道:“找人去请太医,再找一块门板来,把这丫头抬回去。头一次答应别人救人,竟半死不活,真不知该如何与她家人交代。”
这话是说给明宣帝听得,她不希望明宣帝心软。
果然,明宣帝听见这话,脸色更加阴沉,眸光能凝出冰,仿佛立刻将人射死。
冷脸嬷嬷走至正殿门口,瞧见明宣帝变了脸,转身回到太后身边,问太后怎么办。
太后冷笑:“这丫头倒是命好,也是聪慧的,懂得拖延时间。”
此刻她才明白,沈玉蓉根本不是臣服她,而是拖延时间,等着人来救她呢。
“皇上来了,那丫头怕动不了了。”冷脸嬷嬷道。
“哀家想要人死,谁能拦得住。皇上来了又如何。”太后起身伸出手,很显然,她要出去看看。
秦嬷嬷会意,双手虚扶着她往外走:“太后说得是。”
院中,明宣帝听见王皇后的解释气乐了:“毒害太后,她一个小女子,你借给她几个胆子,她也未必敢。”
“人证物证俱在,就算大理寺审理此案,她也逃脱不了毒杀太后的罪名。”王皇后理直气壮道。
明宣帝抬手给她一巴掌,直接将她打倒在地:“放4,人证物证,还不是你们安排的,她一个女子,无故被你们宣进宫,宁寿宫那么多人,她敢毒害太后,除非脑子进水了。”
虽没明说这是诬陷,但明宣帝就是这意思。
王皇后被打懵了,捂着脸愣在当场,她没想到,明宣帝竟如此不给她面子,当着众人的面掌掴她,想明白后,她笑了,明宣帝不爱她,甚至恨她,恨王家,自然不会顾忌夫妻情面。
太后被人簇拥着走过来,见王皇后倒在地上,脸上还有掌印,就知道发生了何事:“为了一个外人,你竟连夫妻情分也不顾。谢沈氏毒害哀家,证据确凿,这是哀家定的,与皇后无关。”话落,命人将皇后扶起来。
“她为何毒害太后,动机又是什么?”长公主出声了,看向太后时眸光尽是讽刺。
太后看向长公主,眸中有些诧异:“你竟然进宫了。”
“思念故人,进宫来瞧瞧,顺便给太后请安。”长公主浑不在意自己的态度。
是的,是顺便给太后请安,而不是特意,她与太后之间形同水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必要做面子活。
太后显然看出她的态度,冷哼一声:“怎么,你也管起谢家的事了?可惜呀,有些事你管不了。”
“我自然管不了,比不了太后,权势滔天,说一不二,这天下谁敢武逆您呀,就连当今圣上也要听您的。”长公主这话相当不客气,暗指太后手太长,管得太宽,把持朝政,无视人命。
太后没有反驳,而是看向明宣帝,看他如何处理。
明宣帝命人带走沈玉蓉,太后拦着不让,明宣帝态度强硬:“人,朕一定要带走,太后若拦着,便把这皇位拿去。”
眼睁睁看着沈玉蓉被带走,太后怒极,指着明宣帝半天说不出话,好半晌才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非要和哀家作对?”
“同样的话,朕送给太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非要与朕作对,太后不要忘了,朕才是这大齐的皇帝,是这天下的主宰。”最后两句话,明宣帝吼了出来,用尽了平生的力气。
他平日温和有礼,即便对待太后,也是恭谦有佳,孝顺知礼,从未大声说过话,更不可能吼了。
太后第一次见这样的明宣帝,瞠目结舌,话都不会说了:“你,你,你如此对哀家。哀家对你良苦用心,踏过荆棘之路,淌过血流之河,把这江山送到你手中,你就是这样回报哀家的。早知如此,哀家就不该生下你。”
明宣帝仰天长笑一声,满面悲哀,语气极尽讽刺道:“你的确不该生下朕,你生而不养,成天沉浸在权谋中,整日算计人的性命,在你身上,朕从未感受到母爱,是皇后给了朕母爱,大哥和妹妹给了朕亲情,你知道吗?朕十分珍惜这一切,不想要这什么皇位,可,朕所珍惜的一切,被你毁了,被你毁了,你知道吗,那一刻朕想杀了你,可你偏偏是朕的生母。这些年,朕对你唯命是从,任由王家做大,到了如今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为还你的生恩。这么多年了,朕做的够多了,你的生恩也还了,朕不欠你什么了。你和王家休想再控制朕。”
“你,你,你……”太后险些气昏过去,缓缓瘫在地上,冷脸嬷嬷扶着她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