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蓉寻声望去,只见一名美妇人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美妇人三十出头,锦衣华服,头上攒着累丝嵌宝衔珠金凤赞,与蝙蝠纹镶琉璃珠颤枝金步摇,被一群婆子丫鬟簇拥着,犹如众星捧月一般。
沈玉蓉愣住了,她不认识美妇人。
翠芸是见过长公主的,忙跪下行礼:“见过长公主殿下。”
沈玉蓉屈膝行礼:“长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长公主移步过来,视线一直落在沈玉蓉脸上,面上一派祥和,嗓音中透着戏谑的笑:“你方才的话,我都听见了,有些违背伦常,大逆不道。”
听了沈玉蓉的事迹,吃了她做的菜,又看了《红楼梦》,长公主早想见见沈玉蓉了。知道她进府了,忙领着人过来瞧瞧,没想到路过此处,听到这一番话,着实让她又惊又喜。
沈玉蓉羞愧,却也不惧怕,解释道:“是真心话,大姐在婆家受了委屈,我作为弟媳妇,自然不能容忍。至于违背伦常,大逆不道,民妇不觉得,若是任由大姐在婆家受委屈,那才是有违人情。”
长公主绞着手中的锦帕,笑盈盈地看着沈玉蓉,却不发一言。
沈玉蓉低头,又小声解释一句,道:“再说,那都是安慰翠芸的话。”也能当真,不过这话她不敢说,怕触怒长公主。
“有车有房,没爹没娘,这话倒是别出心裁。虽大逆不道,却也合乎人之常情。”长公主意味深长道。
女儿都是父母的掌中宝,若不是迫不得已,谁会让亲闺女伺候人。
她可不就如此,庄迟有父母,却跟无父母差不多,她是先皇亲封的长公主,庄迟进了长公主府,等于入赘,没有婆媳关系的烦恼。
可京城其他女子不一样,晨昏定省,伺候公婆小姑子,都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做人媳妇确实难。
也幸亏如悔是男子,将来只娶媳妇,不需当人家的媳妇儿。
沈玉蓉不言不语,好似没听见长公主的话。
长公主起身,走至沈玉蓉身边,意味深长看着她:“菜做得不错,酒楼开业那日,本公主会亲临,你可要好好表现。”
“是。”沈玉蓉恭敬应了,内心却欣喜若狂,又有一个大佬去,这是天大的面子。
沈玉蓉目送长公主离去,带着翠芸回了水榭,路上嘱咐翠芸:“我只是去如厕,来的时候遇见了长公主耽搁了,我什么也没问,你什么也没说,知道吗?”
翠芸会意,忙点头答应。
可沈玉蓉忘记了,她方才的话不仅被公主府的人听了去,也被其他人听了去。
这话像长了翅膀,没一个时辰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沈玉蓉发现别人看她的眼怪怪的,还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心下疑惑,这是怎么了,一个个脑子有病吧,专门盯着她看,就算谢衍之出名,也不该盯着自己啊。
来时就有人盯着她看,她也不在意,只当是谢衍之太混太出名,带着谢浅之等人往外走。
等宴会结束,庄如悔找到了沈玉蓉,后面依然跟着齐鸿曦和齐鸿曜。
齐鸿曦嘴里藏不住话,见到沈玉蓉欢快地靠上来,喋喋不休道:“表嫂,你可出名了,到处有人在说你。”
沈玉蓉一头雾水,看了看庄如悔,庄如悔脸上写着一言难尽四个字。
她瞅了瞅齐鸿曜,齐鸿曜含笑看向她,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尽是意味深长。
“出名,我怎么出名了?”沈玉蓉问。
“有车有房,没爹没娘。”齐鸿曦解释。
沈玉蓉懵了:“啥,啥玩意儿?”东北话脱口而出。
这不是劝说翠芸的话吗,齐鸿曦怎么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