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蓉在屋内转了几圈,越发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时一个丫鬟进来,手里端着托盘,见沈玉蓉掀了盖头,忙道:“姑娘,你怎么把盖头揭了,应该等姑爷掀盖头的,快盖上。”走过来把托盘放桌上,扶着沈玉蓉坐到床上。
沈玉蓉打量着眼前的小丫鬟,越看越眼熟,不自觉喊出口:“梅,梅……香?”
这是梅香啊,难道她穿越现代后又回来了。
这也太玄幻了。
沈玉蓉的眼太过陌生,梅香好似不满,拿起盖头给沈玉蓉盖上,道:“姑娘,你怎么了,怎么连梅香都不记得了?”
“我,我有些困倦,意识不太清醒,对了,梅红呢?”沈玉蓉忙岔开话题。
提起梅红,梅香一肚子气,碎碎念念道:“谁知那小蹄子哪里去了,或许见姑爷家落魄,回沈家了也说不定。”
沈玉蓉沉默不语,一段久远的记忆涌入脑中。
她被继母嫁到了谢家,可谢家看似是侯府,却风光不在,还欠了一屁-股债,就等着她的嫁妆还呢。
若是没记错,明儿一早就会有人上门讨债。
不仅如此,谢衍之当晚离家,去了边关,府上的人都说,谢衍之不满这桩婚事,一怒之下才离开的。
最最可恨的是她的丫鬟-梅红,竟背叛了她,说她看上了一个举子,可举人老爷看不上她,她一怒之下才嫁进谢家,那时候,谢家人看她的眼都变了。
沈玉蓉虽娇养着长大,也是闺阁少女,年方十七,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为证清白,她找了根绳子上吊了。
不过没去地府,胎穿去了现代,在现代活了三十年。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好呀,好得很。
死了两次不入地府,可见阎王不想收她,那她就好好活着。
不就是纨绔吗,好好调-教就是。她还不信,她一个名牌大学的研究生,还压不住一个纨绔。
实在不行就和离,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里,沈玉蓉想起一件事,谢衍之连夜离家去了边关?他可不能走,人走了,她调-教谁啊。
沈玉蓉忙吩咐梅香去找谢衍之。
梅香不明所以,嘟哝着道:“姑娘,女儿家应该矜持些,您急吼吼唤姑爷来,显得您着急了些。”
今晚就是洞房花烛夜,不急于这一会吧。想到此处,梅香的脸颊微红,看沈玉蓉的眼都变了。
沈玉蓉语塞,这是在说她饥渴难耐,她是那样的人吗。
“快去。”沈玉蓉来不及解释,若是去晚了,谢衍之那厮跑了,可就麻烦了。
她得和谢衍之谈谈,能过就过,过不下去就和离。
谢衍之也是,若不满意这婚事,找个机会和离就是,至于跑吗?
凭着她在现代学的本事,不靠着沈家,也能混出人样来。
梅香不情愿去了,一刻钟后回来了,面带怒色,嘟着嘴喃喃道:“庄子上我都找遍了,不见姑爷的踪影,姑娘,您说姑爷是不是不满意这桩婚事,觉得咱们沈家门第不高,配不上他们侯府。可您看看这是侯府吗,谁家侯府住庄子上,连伺候的下人都没几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嫁给了农家的泥腿子了呢。”
沈玉蓉沉默不语,没想到谢衍之已经离开了。
谢衍之的事不急,先把梅红处理了。她被人收买了,若没有她,上次自己不会羞愤自杀。
方才梅香说梅红回沈家了,她可清楚,梅红根本没回去,在西厢房睡觉呢。
“对了,你去灶房找二两木炭来,研磨成粉,再去西厢房把梅红找来,就说她办事利索,我要赏她。”沈玉蓉看了看桌上的合卺酒。
这酒应该是新人喝的,没想到便宜了梅红那小蹄子。
梅香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不多时梅香进来,身后跟着梅红,她睡眼惺忪一脸慵懒,一看就知没睡醒。
还不等沈玉蓉开口,梅红先声制人:“姑娘,这大晚上的,您不早些歇着,叫奴婢来有何吩咐?”
梅香瞪一眼梅红,想开口训斥,被沈玉蓉用眼制止了,又看向她手中的东西。
“这是姑娘要的东西。”梅香会意,将帕子包裹的炭粉给沈玉蓉。
沈玉蓉背对着梅红,倒了杯酒,将木炭粉散在酒杯中,转身对梅红道:“梅红,明日你想污蔑我的清白,以此讨好你的新主子,我说得是也不是?”
梅红一听这话愣了,眸中闪过惊慌,却被很好掩饰过去,堆着笑道:“姑娘在说什么,梅红听不懂,梅香说您要赏我,我才来的。您别听小人嚼舌根,梅红对姑娘绝对忠心。”
房中只三人,爱嚼舌根的小人是谁不言而喻。
梅香也不说话,等着沈玉蓉处置她。
沈玉蓉手指叩击这桌面,颇为闲适道:“你真以为我不知你的打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再问你一次,是谁指使你败坏我的名声?”
继母不会这么蠢,她自己也有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清楚得很。
这幕后指使之人心思歹毒,借继母的手污蔑她,又能嫁祸给继母,一石二鸟,当真是心思缜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