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并不躲闪,手掌运劲一抓,控住空性手腕。空性腕力功夫亦是不弱,如游龙般挣开枷锁,迅疾如风地抓向苏默头颅,动作凌厉而迅猛。
苏默灵机一动,便如狂风般躲开,眼见空性龙爪急出,第一抓,第二抓,第三抓......不过片刻,空性身周尘土四起,灰袍飘扬,隐隐似变成了一条灰龙,龙影飞空,龙爪急舞。苏默旋风扫叶腿已至大成,腿法愈使愈快,令人眼花缭乱,亦是卷起一阵旋风,将二人紧紧裹在里面。
空性纵身而起,又扑将过来,威势非凡。这路抓法快极狠极,比之当初更是精进不少。可苏默依然迅速躲避,更是丝毫不差。
空性的龙爪手源源而出,苏默纵身后退躲闪,游刃有余。两人面对着面,一个扑击,一个后跃。空性连抓九下,尽皆落空。两人始终相距两尺有余。
虽然空性连续急攻,苏默并未还手,也因此,两人轻功上的造诣,却极为明显地分了高下。空性飞步上前,苏默却倒退后跃,这步法之娴熟着实令人心惊,空性始终赶他不上,这脚上功夫早已输得一败涂地。
苏默一味躲闪,只为了将龙爪手的招式尽数记在心间,所以他既不还手也不远遁。看到第三十七招时,只见空性右手疾扑而前,使的又是第八招“拿云式”。他第三十八招双手自上而下齐抓,方位虽变,姿势却和第十二招“抢珠式”相同。这些招式的名称,苏默自然一无所知,但出手姿势,却每一招都看得分明,记得清楚。
除了自身的天赋秉性,还有乾坤大挪移心法的妙用,苏默才敢放手一搏。
空性心中大急:“这小子功夫不见得长了几分,步法却是玄妙,我一时拿他不着,当年武当山上,他也是一味躲闪,只是忽地变招才赢了我半招,如今应当小心防备,否则遭其偷袭就不妙了。”
空性突然间大声一喝,纵身而上,双手犹如狂风骤雨,“捕风式”、“捉影式”、“抚琴式”、“鼓瑟式”、“批亢式”、“祷虚式”、“抱残式”、“守缺式”,八式连环,疾攻而至。苏默一笑,双掌变作爪状,以相同招式对阵。
龙爪互碰,气势磅礴,似有两条龙影闪烁。空性手指直逼苏默肩头,苏默忽作“捞月式”荡开,“顺藤摸瓜”似的顺着空性手臂向肩头抓去。
空性手指一击,真气流转,右掌指力不凡,甩开苏默手掌又直逼其胸口。苏默两手探出,又抢先一步,拿到了空性的左右太阳穴。空性大惊,脚下生风般躲闪,二人扑到空中,竟又比起了腿法。
空性左腿虚晃,便使右腿探出,动作快如飞燕,迅如疾风。苏默左右腿发劲,碰撞声不绝,打落无数尘土。二人回到地面,拼掌,比腿,斗气,总是难分胜负。
空性求胜心切,“抱残式”和“守缺式”稳凝如山般使将出来。这两式是龙爪手中最后第三十五、三十六式,苏默一瞥之下,似乎破绽百出,便踏步而上,抱残守缺两招虚式一带,突然化作一招“拿云式”,中宫直攻而入。
空性当下双掌回击,陡然圈转,呼的一响,往苏默臂弯上击了下去。苏默化爪为掌,柔和而厚重的掌力打出,空性只觉双臂酸痛,被震退数步,口吐鲜血。
空性高呼佛号,脸色凝重地说道:“苏施主乃是少年英豪,当初败得老衲心甘,如今以龙爪手与老衲对阵仍不处下风,实在令老衲心服口服。”只见其左手抓住右手的五根手指,运施劲力,正要将之折断,突觉左腕上一麻,劲道全然使不出来,正是苏默的手指在他手腕穴道上轻轻拂过。
苏默拱手说道:“空性大师这是作甚?在下能侥幸取胜,都是龙爪手功夫的高深莫测,少林武功当真名不虚传。若今日在下以别派武功相抗,只怕这输的就是在下了。”
空性心中大为感动,道:“苏施主为人仗义,老衲敬佩,方才无礼之处,还请苏施主海涵。”苏默深深一揖,说道:“晚辈犯上不敬,还请大师恕罪。”空性微微一笑,说道:“这龙爪手到了苏施主手中,竟能有如此威力,老衲以前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日后若有空暇,还望苏施主驾临敝寺,老衲要一尽地主之谊,多多请教。”本来武林中人说到“请教”两字,往往含有挑战之意,但空性语意诚恳,确是佩服对方武功,自愧不如,诚心求教。
苏默忙道:“不敢,不敢。少林派武功博大精深,晚辈年幼学浅,深盼他日得有机缘,求大师多加指点。”他这几句话发自肺腑,说得恳切之极。
待空性退回,苏默拱手道:“早就听闻七伤拳威名,在下这里也有一套拳法,名曰‘大伏魔拳’,不知崆峒派几位前辈可愿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