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从峭壁跃下,底下的万丈深渊不断传来气流,汹涌的寒风更加刺骨,冲开弥漫谷中的云雾,直向下坠。
片刻,苏默感到脊背疼痛,忽地坐起,此时自己正置身于一个三面皆空的极高平台上,这平台方圆三十多米,倒也极为宽阔了。
只见左侧山壁黑黝黝的似乎有个洞穴,苏默更不思索,钻了进去。洞内山石连绵,越来越狭窄,愈往里面愈是明显,爬进十余丈后,他已仅能容身。
苏默又爬进数丈,忽见前面透进光亮,心中兴奋不已,九阳功就在眼前了。又在这狭窄的孔道里爬行数丈,光亮越来越耀人,等到爬出来,只见眼前是个花团锦簇的翠谷,红花绿树,交相掩映。
苏默见草地上有七八头野山羊低头吃草,见了他也不惊避,树上十余只猴儿跳跃相嬉,看来翠谷中并无虎豹之类猛兽。这谷内可以看到远处的五六处瀑布,都高约数十米,汹涌澎湃的水流轰然落下,似野马奔腾,又像游龙入海,声势浩大,气势磅礴。
在这谷内倒不用担心被饿死,各种鲜果应有尽有,水中还有数不尽的游鱼来回游动,苏默捉了一条,足有一尺多长,光鲜肥美。
苏默笑了起来,以尖枝割开鱼肚,洗去了鱼肠,再找些枯枝,从身边取出火刀、火石、火绒生了个火,将鱼烤了起来。不久脂香四溢,眼见已熟,入口滑嫩鲜美,似乎生平从未吃过这般美味。片刻之间,将一条大鱼吃得干干净净。
忽听得猴子的惨叫声。他循声奔去,见山壁下一头小猴摔在地下,后脚给石头压住了,动弹不得,想是从陡峭的山壁上失足掉下。他过去搬开石块,拉起猴儿,那猴儿右腿摔断了,痛得吱吱直叫。
苏默折了两根枝条作为夹板,给猴儿续上腿骨,找些草药,嚼烂了给它敷在伤处。虽然幽谷中找不到合成草药,但凭着他接骨手段,料得断骨终能续上。那猴儿居然也知道感恩图报,第二日便摘了许多鲜果送给他。
苏默不由得心想:“这样的仙境,当真是好的隐居之所,不过就是有点费命。还是蝴蝶谷好啊,等老胡退隐了,那地就归我了。”这般想着,便悠悠地睡着了。
忽觉有只毛茸茸的大手在脸上轻轻抚摸,他大吃一惊,急忙跳起,只见一只白色大猿猴蹲在身旁,手里抱着那只天天跟他玩耍的小猴。那小猴吱吱喳喳,叫个不停,指着大白猿的肚腹。
苏默不由得大喜,终于来了,可是让我好等啊。苏默闻到一阵腐臭之气,见白猿肚上脓血模糊,生着一个大疮,便说道:“放心,我一定救他。”大白猿伸出左手,掌中托着一枚拳头大小的蟠桃,恭恭敬敬地呈上。
苏默笑着接了,伸手在白猿腹上一摸,那白猿腹上的恶疮不过寸许圆径,可是触手坚硬之处,却大了十倍尚且不止。他在医书上从未见载得有如此险恶的疔疮,倘若这坚硬处尽数化脓溃烂,只怕是不治之症了。
他按了按白猿的脉搏,却无险象,拨开猿腹上的长毛,再看那疔疮时,只见肚腹上方方正正的一块凸起,四边用针线缝上,显是出于人手。苏默心知里面就是全本九阳功,当年被潇湘子、尹克西藏在白猿腹中才没被发现,可惜二人到头来还是落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开刀是必然,苏默在岩石中找到一块带棱角的,慢慢割开白猿肚腹上缝补之处。那白猿年纪极大,但颇具灵性,知道苏默在为他治伤,即便是腹上剧痛,竟然也强忍着一动不动。苏默割开右边及上端的缝线,再斜角切开早已连结的腹皮,将藏匿于其中的油布包裹给拿了出来。
苏默并未急着翻看,而是忙又将白猿的腹肌缝好。手边没针线,只得以鱼骨作针,在它腹皮上刺下一个个小孔,再将树皮撕成细丝,穿过小孔打结,勉强补好,在创口敷上草药。白猿此时虚弱至极,躺在地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