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祈正打算回复,叶扬的消息比他先一步出现在屏幕上。
这人微信聊天一向言简意赅,只发了个问号。
意思是:搞什么?
谭杰:哥你居然不知道?
谭杰:易感期啊,就咱们lph的发情期,抑制剂不管用的。
言祈动了动手指,在屏幕键盘摁出几个字符,又删了。
谭杰的说法其实有些夸张。
lph平均每月三两天易感期,伴随暴戾易怒、性欲旺盛的症状,有点类似og的发情期,但没那么严重。
不过对他们这群十七八岁比野狗还躁动的青少年来说,确实难熬。
而且目前还没有专门针对lph易感期的抑制类药物,顶多打点儿镇静剂。
谭杰他们几个分化得早,对付这个都有经验,看片儿的看片儿,有对象的就往对象脖子上咬一口,还有买了个沙袋回家揍的,五花八门什么招数都有。
言祈自控力比较强,也没把易感期当回事,在这方面和他们没什么可交流的。
群里谭杰又问:哥你信息素是什么?
没看见叶扬回复,言祈先退出去,在列表里找到林嘉裕的头像,想告诉他抑制剂掉了。
刚打出两个字,言祈转念一想,抑制剂对og来说是很私密的东西,他这样直说林嘉裕可能会觉得尴尬。
或许明天课间直接放回他抽屉比较合适。
言祈把抑制剂放进口袋,又切回群消息。
叶扬还没有回。
一直到晚上回家,言祈洗过澡从浴室出来,谭杰依然在群里喊魂。
谭杰:叶哥人呢?
谭杰:大半天了还不回,是不是和哪个漂亮og约会去了?
言祈拢了把湿发,用白毛巾汲干水分,顺手帮叶扬回复:龙舌兰,酒精信息素。
群里几个哥们儿看见他,一迭声地喊祈哥好。
谭杰:哟,祈哥来啦!
秦博远:祈哥最近忙啥呢,半拉月没见你说话了。
谭杰:祈哥你信息素是酒精?
言祈回:不是我,叶扬的。
谭杰:哦豁,完蛋。
他接着说:我们宿舍那兄弟信息素也是酒,好像白兰地还是什么的,听着挺洋气,一到易感期天天跟条疯狗似地,逮谁咬谁,我都怀疑他哪天控制不住就把我给办了!
言祈挑了挑眉。
之前他没听说酒精信息素易感期症状这么激烈。
他拨着头发,联想了一下叶扬变成疯狗的画面。
“操。”言祈绷不住笑,电吹风差点儿磕脑门上。
谭杰还在群里提醒他:祈哥你可注点儿意啊,别让叶哥易感期发疯给办了。
秦博远:那不能够吧?咱祈哥干架什么时候输过。
秦博远:除非他半夜偷袭。
谭杰:除非他半夜偷袭。
言祈被他们一唱一和逗得想笑,正打算回点什么,叶扬出现了。
还是一个问号。
吓得谭杰和秦博远连发一串儿跪地求饶的表情包。
谭杰:哥我错了。
谭杰:我上周刚买了个定制og,给你寄过去?
……定制og?
言祈本着不懂就搜的精把词条复制到浏览器上,立刻跳出来一排链接,还有些少儿不宜的小广告。
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玩意。
他大概看了一下,就是充气娃娃的升级版,在后颈安了个人工腺体,里头装的全是og的信息素,可以挑香型,还附带一个电开关,打开就和电蚊香的效果差不多。
群里谭杰还在说:我那玩意可高级了,还会震动的,保证带劲!
哥你喜欢什么味儿?里头那腺体能替换,我买了几个备用装你挑挑?
大概过去五分钟,言祈的手机屏幕重新亮起,弹出叶扬的回复:不需要,你可以滚了。
他转开脸笑了笑,摁开书桌前的小夜灯,开始改剧本。
周一的早晨,雨势转小,但天气预报显示晚间还会有雷阵雨。
言祈趁早自习还没开始,拿着修改过的剧本到隔壁教学楼。
这一整周末,周以岚都没睡个安稳觉,一直在为文艺晚会的表演发愁。她和商家沟通过,原本就是租的衣服,即使现在退回去也要支付一半费用,而话剧社经费原本就拮据,不可能再租其他服装。
言祈见她愁得黑眼圈都冒出来,眼梢一耷,递过去一本深蓝色封皮的笔记:“剧本帮你们改过了,照这个排。”
周以岚睁大了眼睛。
“会长您亲自帮我们改的吗?”
“嗯。”
她翻开笔记本,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钢笔字迹,清晰漂亮,不止是修改过剧本台词,有些地方还添了备注,非常详细。
周以岚感动得眼泪汪汪:“谢谢会长,会长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不如我以身相许吧!”
言祈:“……”
那倒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