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隽不痛不痒地听,原本色寡淡,忽然听见个熟悉的名字:“当初护国公宋老太爷讲得威风凛凛,怎么原来都只是这几位的能耐?外头把宋老太爷名声传得那样玄乎,原来如此而已,真是……”
“真是什么?”
宋隽抱胸站在场外,眉头微微皱着。
那汉子明明昨日还见过她,此刻却装不认识,眯着眼看她:“哪里来的女人?好大的气势。怎么,评判两句宋老太爷,你还要打我不成?”
他说着又滔滔不绝讲起来,越讲越放得开,叁言两语把宋隽她祖父功绩抹了个干净,又要指摘起他们这一家子来。
宋隽瞥一眼一边看热闹的萧峣,这人不偏不倚和赵徵坐在一起,正对她笑出一口白牙。一边的赵徵面色凝重,微皱着眉,对她摇一摇头。
宋隽一身清凛,气息料峭,慢条斯理道:“无名小卒,好巧不巧也姓宋,和你们家大王算是两肋插刀的旧交情。”
这话说得萧峣脸色古怪,下意识摸上胸前那道旧疤。
——这说是两肋插刀,倒也确实,只是人家两肋插刀的交情,仿佛也没有真的插了刀子进来。
“我跟你打。”
宋隽掸了掸前摆,向着江子期请了旨意,慢吞吞上了那擂台。
她身量高挑修长,对上那汉子却一下子显出瘦弱来,赵徵微皱着眉,手动了动,看着她那一夫当关的背影,到底没拦下她。
江子期顾忌着国朝脸面,一时不知该不该拦下这人,犹豫的工夫,宋隽已经对着那汉子拱了手:“请指教罢。”
下一刻,脸畔一道长风刮过。
那汉子已然出手,动作狠毒迅疾,招呼也不打一声,径直取她咽喉,宋隽侧过脸,下腰翻身,躲过他手,一脚踹在他犹往前进的小腿上,借着力侧身闪到了他左边。
她力道不重,那汉子并没觉痛,一招落空,另一招迅猛又来,宋隽手肘屈起,狠狠撞在他肋下腰间,招势凶猛带风,汉子伸手去拦,宋隽屈膝抬腿,踹向他足踝。
关节脆弱,汉子吃了痛,拦着她手的一双拳头借着身子向前倾的力道砸出去,一拳撞在她肩头,一掌擦过她侧脸,宋隽只觉得肩胛骨要被撞得移了位,喉头含上腥甜。
两个人来来回回过起招,这样纯靠力气对打,没有利刃在手,两个人身形差异又这样大,宋隽吃亏得很,因此并不主动出手,只是躲拦。
她虽灵巧,偶尔也躲不过,挨上几掌几拳,不经意便挂了彩。
台下一片惊声,她充耳不闻,冷眼看那汉子。
汉子趁她躲闪不及,一拳砸在她胸口,紧接着又是几拳接连砸过来,力有千钧重,生生把宋隽砸得后撤几步,扶住桩子,堪堪稳住身形。
喉头腥甜气息渐浓重,宋隽偏头把那口血吐出来,耳边一片嗡鸣,隐约听到有人急切地唤着她名字。
她智却清醒,趁汉子侥幸的时候,腿上蓄力,连续几下从侧面踹上他左腿膝、踝关节。
这几下力道十足,又是击打的关节处,几乎踹出脆响来,汉子左腿吃痛,身子下意识往右偏,宋隽挑准时刻,侧身到他身后,手肘狠狠砸在他后腰。
下一刻,她扭住这人回头捉自己的左手,借踢他大腿的力,膝盖顶上他腰,狠狠一下,连她自己膝盖都撞得发麻。
被她制住的左手不断挣扎着,要折她手腕,宋隽死咬着不撒手,一下一下撞他腰,生生把人撞得半跪在地上,她抬起右脚,狠狠踹在他肩头,把他左手按到右脸边,咔嚓一声,这人竟是被她生生按得脱了臼。
宋隽冷笑一声:“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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