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念成魔,青华此刻已经是心生魔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听越鸟唤他一声,不得不休。一时手上用力,心中情动,竟有要将越鸟拉进怀中之意。
“殿下不敢,也没人敢。本座一生,无人知我。”
青华此言,句句真心。越鸟原本正张皇,但她从来是悲天悯人,听了此言,又看帝君一脸的伤情。心生不忍,直骂自己怎空守虚礼,辜负帝君一片赤诚。随即强做镇定,开口叫了一声。
“青……玄……”
她心中紧张,口里打转,声音微弱。看帝君没反应,只以为他没听清楚。于是咽了口口水,抬起头来望着他唤了一声。
“青玄”
青华听她这一声呼唤,心头大动。知道自己已经是情难自禁。有心干脆将二人之事说破。怕就怕一旦说破,越鸟就算不恼怒,也不肯与他破镜重圆。仓颉说仙缘已破,世世不得善终。如今想来,竟是这天地间最恶毒的诅咒。
青华心生魔障,手上失了分寸。越鸟越箍越紧,再看青华帝君脸上变颜变色,竟是伤心不已眼光闪烁。她不知道帝君究竟为何如此伤情,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宽慰开解。她不懂男女之情,猜不透青华生出了什么心思。可看他面色古怪似怒非怒,只隐隐觉得不妙,心里不知为什么竟生出害怕来。
“帝君,”九灵见门开着,兀自进来,正要给青华准备沐浴更衣。只见二仙相对而立,好像正在说话,于是连忙拜越鸟。
青华被九灵撞破行藏,这才猛地回过来,惊觉自己方才竟然一时生出强取之心。背心一片冰凉,心中自责懊悔,连忙放开越鸟。
越鸟万万没想到,今夜竟然托福九灵才能得脱此劫。此刻心中惊慌,只想离开。但她色张皇,衣衫微乱,若匆匆离去,只怕传扬出去,坏了帝君清誉。于是强做镇定对帝君拱手而拜,道:“小王多谢帝君指点,日后必定时时谨记。”
随即不露声色的整了整衣衫,落座喝茶,佯做平常。
九灵是半大的孩子,根本看不出二人方才是何情何状,见帝君落座,上前问道:“帝君,到时辰了,沐浴更衣吧。”
青华此刻心中大乱,根本没听见九灵说的是什么,嘟囔了一声全做应答。
越鸟思量片刻,帝君方才失仪,不过一时有感。此刻看他态似有尴尬,自己还需说破,免得帝君费多思。于是上前又拜,恭恭敬敬的说道:
“今夜劳帝君费,此刻还请帝君随九灵去沐浴更衣。小王为帝君布下青焰罡罩,也好让帝君一夜安睡。”
青华点了点头,就跟着九灵走了。越鸟布下青焰,随即也就回了阿如亭打坐。她眼看青华似有魔怔,怕今夜让那梼杌恶灵乘虚而入。自己不可兀自回海梨殿,还是在此与帝君做个护法的好。
青华回到东极殿,越鸟已不在殿中,他望着越鸟用过的茶具出,随即将那白泽锦囊塞进了抽屉深处。
越鸟自然不知道青华当日所说的梦魇,正是他们二人七世的夫妻情缘,梦中恩爱,醒后追思,伤情动,实在扰人。可是如今他所求无望,也只剩下做梦了,如何舍得破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