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陶刚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都不眨。修道这么多年,他可从未亲眼见过这大罗金仙。二仙身上见得是宝气缭绕,仙气逼人!回过来,倒地就拜,连连磕头。虽不知道二仙到此何为,但是看他们先前是故意试探,心道难不成自己一生修道,终于天可见怜,要给他指点迷津吗?
越鸟报上二人名号,叫他免礼平身,随即说道:“陶刚,你原本是无窍的死物,托得天缘,叫你沾了人血灵气,修成此身。你心有灵巧,避过天劫,却飞升无望。因此动了凡心杂念,欲在这人间娶妻生子?是也不是?”
陶刚闻言大惊。他本是身份低微的妖物,哪知道这孔雀明王对他竟如此了解,这怕是要找他兴师问罪了。不禁觉得这佛难免严苛:他苦修不成,人间清欢也不让享,不是不给人活路吗?但是心里又怕这满身金光的仙,随即又拜。
“弟子心智不坚,请明王慈悲,饶我一遭吧。”
越鸟见他心生不甘,正要劝说,没成想青华比她嘴快。
“娶了吗?”
青华这下算是知道了,原来越鸟此来早就知道这个陶刚正要给自己娶妻纳妾,这才让他化了个妙龄女子上门求亲,此刻正要细细问来。
“回上仙,娶得一妻一妾。”陶刚虽不知他为什么要问,但是哪敢说谎,连忙作答。
“生了吗?”青华继续问。一旁的越鸟想拦又怕触犯青华帝君的天威,但是这么问下去,恐怕就要问出尴尬来。一时间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呃……”陶刚心想这金身的仙怎么如此不拘,正问到那尴尬事。但也不敢不答,便支吾道:“……没……没有。”
“殿下,本座心想,莫非这死物无窍,他生来无七情六欲,怕是不能人道吧?”青华认为自己猜到了谜底,连忙向越鸟献宝。
他如此发问,叫越鸟如何回答?只见她面露尴尬,即不能自失身份,又不能怪罪青华,只得堪堪开口,道:“帝君明察,此间天机,正是如此。陶刚,你明白了吗?”
陶刚听了,原本跪着的身子往后一栽,就倒在了地上。也不顾面前的二仙,直自己发愣,张口无言。
青华又说:“你即不能人道,为何还要娶妻纳妾?”
越鸟终于听不下去了,悄悄拽青华袖口,青华这才知道闭嘴。
陶刚心想这青华大帝身居六御怎么说话如此腌臜,也顾不得行礼,便叫苦到:“老仙啊!我是泥胎陶身,不识造化!哪知道这些?若是知道此中道理,如何敢娶妻纳妾啊?”
这陶刚可真的是满肚子的委屈,此刻一说,话也就拦不住了。直说自己如何娶了妻妾,她们如何吵闹,其间种种,意思是说他若是早知道自己不能做人丈夫,如何会给自己找上这一身的麻烦?现在是:艳福清欢皆没有,府中院里乱成团。
越鸟眼看青华喉头滚动就知道他肯定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自己真是想都不敢想,为保九重天和灵山的颜面,赶紧客客气气向青华低头奉茶:“劳烦帝君一遭,还请看茶,往后全看小王。”
青华听了陶刚一席话,有好些问题要问,其中不乏一些技术性的细节问题。
但是眼看越鸟殷勤奉茶——这可是她头一遭露出亲近之意,不禁是心花怒放。把个陶刚姓甚名谁都给忘了,连忙故作端庄,正色喝茶。
越鸟看青华帝君终于偃旗息鼓,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即走到陶刚面前,扶他起身,便道:“小王知你苦修多年,有慈悲济世之心。你眼看飞升无望,这才一朝行差踏错。小王西天境内姑获山碧波凌云洞里还缺个守山的大,你若有意,可愿离了凡俗尘世,到那灵山一地,常听我佛宝音?”
陶刚听了明王这一番话,是涕泪横流,伏身就拜。直说拜谢菩萨慈悲,肯给他一个去处。也好叫他来日沾些仙气,修得些善缘。又说他虽无慧根,但是多年来做的最多的就是经营生意,管理家门,定将仙山宝府看护的妥妥当当。
话说到这,陶刚也毫不眷恋红尘,叫了满院的下人来各自领赏而去,又修书赠礼将二位妻妾送回娘家,随即打开自家大门,万贯家财全部散给了老百姓,总算了事。
越鸟见他如此,心中甚是安慰,两人就打算往姑获山去。越鸟余光一瞟,只见青华帝君正探头探脑的望着二人,便对帝君拱手说到:“帝君,小王要带着这陶刚往灵山走一遭,即刻便回妙严宫。这次劳动帝君帮手,就此拜别仙驾。”
“殿下等等,要去西天,如何不带上本座?”青华竟面露委屈。
陶刚心想此人真的是东极青华大帝吗?是正版的吗?怎么好像很流氓的样子。
“呃……帝君,是想与我们去西天吗?”越鸟有点不解,倒不是她不想带着青华帝君,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青华何有此请。
“本座……一来想去看看殿下所居的姑获山,二来也是很久没去西天了,去逛逛。”青华答到。
陶刚心想西天又不是个集市你逛什么逛,恐怕这个老流氓这是要去探路寻门啊!叫他缠上以后可不得了!有心提醒越鸟吧,无奈他和越鸟也不甚相熟。总之这姑获山以后由他看护,进出都由他,只要他自家小心谨慎,莫让这老仙干坏事也就完了。
越鸟琢磨半天觉得不是滋味,不带他去吧,没理由又难免不敬,带他去吧,也没道理啊。总归他是功比天地的上仙,就是4意任性些又如何,全由得他去吧。如此想来,便说:“既然如此,小王邀帝君同行,只我姑获山一处简薄,比不得妙严仙宫,还请帝君担待。”
说罢叁人腾云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