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典就坐车去了墓地,她静静站着望着墓碑上里两个人的名字,微微弯下腰,放下了他们最爱的紫罗兰花束。
她就那么静静站着,好像没有多余的话要说,其实已经在心里过了千遍万遍,可到说出口的时候,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不想多说那些敷衍的话,对于她来说那些都是无用的语言。站了好一会儿,仿佛是终于决定要开口说点什么,先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叹出。
说道:“我结婚了,爸妈。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是几个月前?还是叁年前?我的生活好像渐渐习惯了有他,习惯他躺在我枕边,习惯在他开车的时候睡觉,习惯默默看着他出。就算是有那么多不好的我,在他眼里,好像都是合理的。”
顾典说着说着,脸上渐渐带了笑,眼里,都好像是可触及的星光。
顾典想不到,不远处,一直有个身影望着她,等她走后,他悄悄走进墓碑,在紫罗兰的旁边放下了一束樱花,单支的向日葵靠在墓碑的一角,樱花的花束下还放着双支蓝色妖姬,看上去格外明媚动人。
那身影在墓碑前也站了好久,到临走时也没说一句话,只是抬起一只手摩挲着袖口时露出了那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早上顾典出门的时候,发现冰箱里空空荡荡,心想,果然是陶安安的风格。
从墓地回来就去超市里走了一圈,买了好些东西,大包小包拎了回去,到家时,已经夜里快近十点。
刚进门,沉未意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顾典划了一下屏幕,接了。
“在干嘛?”沉未意的声音里带着依稀的慵懒和疲惫。
“我刚刚才到家,去超市买了好多东西。”顾典对着电话说着,脸上还有抑不住的笑。
沉未意坐着书桌旁,桌上放着摊开的画册,他一只手拿着画笔转着,一边笑一边说:“你打算什么回来?新婚夫妻,长期分居不太合适。”
顾典换下高跟鞋,刚走到沙发边,就听到沉未意说这番话,心下一想:长期分居?自己怕不是失忆了?
她往沙发上一瘫,说:“你说得好像我们分开很久了一样,可是,可是明明才一天都不到诶。”
沉未意在那边轻轻笑出声,刚闭上眼的顾典听见他在电话那头笑着,又睁开眼,坐了起来。
“你不在一天,我都像是过了一年。”沉未意说得以为认真,语速慢了许多。
顾典在这头听着都仿佛看见了他说着话时的眼。她脸一红,一声倒想不出怎么回他。犹犹豫豫了一会,说:“哪有那么夸张!”她也笑了起来。
沉未意一听,转笔忽然掉在画册上,沉未意眉头一蹙,说:“你不在我身边,我怕,有一天你被拐跑怎么办?”他又重新拿起画笔转着,嘴角弯起。
“你那我当小朋友啊?还被拐跑。”
顾典一边说,一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冰箱旁,从里面拿出一瓶饮料。
沉未意笑了笑,没有继续往下说。
顾典放下手机,把易拉罐打开,“嘶——咻——”声音好听极了。她一手拿着饮料,一手拿着手机,朝着沙发往回走。
“你在干嘛?”顾典喝了一口饮料,问他。
“在和我老婆说话。”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起来,说得极慢,一直手还在画册上来回描着。
顾典害羞得脸又一红,这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她嗯了一声,沉未意又继续说道:“我明天还有事,不在海市,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时刻告诉我你的消息。还有,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好。”顾典乖乖应着,又说道:“你,又要出差么?注意身体。”她语气里都是担心。
沉未意一听,在电话那头坏笑着,说:“我的老婆,也要注意身体。”他的声音绵绵沉沉,让人上瘾。
顾典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只手捂住脸,耳朵也变得通红,对着电话那头说:“好了,你休息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