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番打击终是熬垮了公主本就孱弱的身子。禁闭这一个月里,凤阳阁一直被药草味包围,内殿的炭火也没断过。秦月年时来探望,姐姐像是放下了心中的所有芥蒂,变得异常黏他,经常拖到半夜也不让人走,拉着他非要一起就寝。
同塌而眠的时候,秦月年怜惜她有病在身,就算身体有了反应也不肯僭越,可秦清璇却见不得他这样,每次发现了便闹着要做一次,不得回应就自己骑上去主导,胡来得很。
没过多久,凤阳阁的下人们就瞧出了猫腻。有人害怕公主再做出什么孽事殃及周边,便想要到皇上那儿通风报信,却转头就被秦月年控制了起来。封住这些下人的嘴对于秦月年来说易于反掌。姐姐不允许他再次谋反,手头上那些个暗桩便只能用在这种地方。
解了禁闭之后,公主依旧闭门不出,并非是不愿出门,而是真的没有能力下床了。她的身体每况愈下,起先其实还好,但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烧热之后,就连避子汤都受不得了。
这天,容王再次夜探凤阳阁。守夜的丫鬟低眉顺眼地将他迎进内殿,便主动退出了门外。床上的病美人还没有睡,静静看着他笑。她已消瘦了好多,脸上也透着毫无血色的白,仿佛一碰即会消散的雪花。
“阿姐,你今天怎么样?”秦月年蹲到床边,将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他眼下青黑,眉间有着因长期紧蹙而留下的淡痕。
想回个笑容的,可是他笑不出来,对于现在的情形来讲,可能哭倒是容易点。
“挺好的。”少女指尖微动,轻抚他柔软的下唇,“我今天想你了。”
那你可有想他?
秦月年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没敢把话问出来。
一个带着药香的吻轻轻落在了他的眼皮上,秦清璇半撑着身子将他抱在怀里,声音虚弱却又认真:“你是不是觉得我存了死志?”
少年的身子瞬间僵硬,她无奈叹息,接着说:“没有。要死早死了,我现在的求生意志比谁都强,只是这身子不争气。”
“那你还老拉着我胡来。”秦月年气不过地回了嘴,语气虽急,却还是刻意放轻了音量,生怕惊扰到她。
秦清璇:“可你硬着的时候,我又不能放着不管。”
秦月年:“怎么不能?忍忍它就下去了。”
“我也会怕啊。”身子撑久了有些累,她枕上对方的肩膀,将重量都依托了过去,“怕你憋久了,去找别的女子。”
“我不会!”秦月年怜惜地将人圈紧,赶忙做保证,“我这一生只要阿姐足矣!若有违背必遭天打雷劈!”
秦清璇轻笑一声,虚弱地调侃他:“雷劈了你,我可怎么活。这到底是惩罚谁?”
他终于被逗笑了,嘴角因太久没有扬起,看起来有些僵硬:“在阿姐心中,我已这般重要了?”
倾听耳边逐渐加快的心跳,秦清璇牵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让他感受那同样充斥着浓烈情感的悸动,轻声回他:
“其实,你一直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