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年,七月十五,根据高人推算百兰丹的成人礼定于今日的晚上八时。
然而蒂都的人民一大清早就被响亮的喇叭声吵醒,还没来得及抱怨出口悦耳的丝竹声和流水声划过耳畔,慢慢抚平了他们的怒火。
清晨就这样开启了。
分布在整座蒂都的乐队们或坐在车上,或走在路上,轻盈的手指划过一道道琴弦,弹奏出美妙的乐曲。
每条去往祭祀台的路边都排了满满的美食,路过的人都可以享用。唯一的一条宽敞大路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地毯华贵厚实,一路延伸了好几百米。
百兰古宅十院内。
百兰丹看着镜子中美丽的面庞,全套的妆容让她的眼更加的明艳,鲜艳的红唇微微勾着,不笑也看起来像在笑。
百兰亦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丹丹,你越来越像你母亲了。”
“母亲要是在就好了...”百兰丹低声说。
“是啊,她要是在就好了。”水水,要是在,就好了。
镜子里,她看着父亲闪着期待的目光,眼里升起淡淡的不舍。
蒂宫。
蒂皇站在蒂宫的最高处望着远处高高立起的祭祀台。
一位胖胖的老伯也一起站在他的身边,他叫秦亩,蒂皇心腹之一,他微鞠着躬说:“浣国元夕和九黎国东方瑞已到百兰家。”
“嗯。”
“大皇子和大公主还没有消息。”
“....无碍...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秦亩叹了叹气。
“你觉得百兰丹怎样?”
“萦水水雍容大方,为人善良,作为她的女儿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是她也是百兰亦的女儿。”
“.....”百兰亦....
“当年子书北斩生了病,子书家瞬间混乱,身为五族之首的子书家瞬间就被百兰家挤了下去,年轻的百兰亦是何等的手段雷霆,如果说当年的北斩所向披靡,那么年轻的百兰亦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亩抿着唇认真的听着。
蒂皇叹了叹气:“当年蒂国和胥国死了多少人?”
“子书家至少不会滥杀无辜,而百兰家呢?”
秦亩低着头不敢说话,周身的氛围越来越凝重。
蒂皇望着远处的祭祀台:“新一任的百兰家主将会给蒂国,给曳蒂大陆带来什么?”
东离院,户外庭院内,史皮寳坐在石墩上转着手里的花朵,北斩爷爷也坐在石墩上摸着自己的胡须。
“小姑娘啊。”
“嗯。”
“想不想出去玩?”
“去哪儿?”史皮寳转头问。
老爷爷指着墙外。
史皮寳想了想:“东离说我病还没好,要多多休养。”
老爷爷转了转眼珠:“你腿不是好了吗?”
史皮寳踢了踢腿:“不是腿,是里面。”史皮寳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这儿前几天让我吐了好多血,吓死我了。”
“那我这几天也没见你吐...”
“因为东离给我吃药了,你没看见我这些天吃了多少碗的苦药啊。”
老爷爷摸着胡须点了下头。
“那我带你去给闫澜看看吧。”老爷爷想起给他看了三年病的某医。
“闫澜是谁?”
“什么病都能看的人哦。”
史皮寳摇摇头:“不要,我有东离。”
老爷爷乐了:“你是东离的谁?”
“我...”史皮寳想了想,东离说她是他的妻子...她总觉得怪怪的..
“看吧,说不出来了吧。”
史皮寳还在想哪里怪了...
“听说今天外面特别的热闹,去看看吧?”老爷爷循循善诱着。
史皮寳看着老爷爷年迈的手臂和腿摇着头。
“你这孩子怎么哪都不去呢?整天憋着心不慌吗?”和东离一个德行。
史皮寳看着手里的花:“等东离回来了,我问下。”
老爷爷眼珠又转了几下:“东离肯定不让呀,我们悄悄的去。”
“怎么悄悄去?”
老爷爷嘿嘿嘿的笑了几声。
于是还在药库挑药的东离十分巧合的碰到了数日未见的母亲和父亲,并且在母亲隐隐含泪的目光下被他们带回了域阁,母亲难得的想要包饺子,父亲也含笑着慈爱的看着他,面粉,擀面杖,调味料,不会包饺子的母亲生生问了他几个钟头的问题,眼看着天色渐渐昏黄,东离内心着急着小史,又不好在半道说离开。
就在他难得为难的时候,爷爷悄无声息的的走了进来,父亲和母亲还在为锅里的水沸没沸的问题争辩着。
爷爷十分及时的和他说小史很好,他们玩得很开心,晚饭他们自己解决。
东离想着这几天确实都没有和母亲一起吃过饭,内心隐隐有些愧疚,见爷爷这么说也便放下了心。
所以当东蛰坐上去往祭祀台的马车时,看着里面端端正正坐着的一老一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