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并不在意什么新进后进的, 他在意的只有猛虎寨寨主手上的东西!
眼顿时阴鸷狠戾了下来:“派人活抓他,逼他把书信和账本交出来,若是紧急之时拿不到,便直接灭口。”
管家应了声是,随即问:“那温府中的那个山贼头子怎么来处理?”
提起云震, 知府脸色更加的阴森可怖。
当初他就知道这云震是他的绊脚石。但他原以为这云震不会这么快掀起风浪,最多就是一些问题不大的小浪花,这样他便能从长计议来对付他。
只是不曾想, 这颗绊脚石竟然就在这短短的十日内, 就把他苦心扶持了好几年的猛虎寨给废了!
知府黑着脸思索许久,随后才道:“他既然剿匪有功, 那么就让人去库房送些东西过去,大方些,还有府衙牢狱那边的三当家,你暗中把人带到我这里来,莫要旁人知晓。”
那些山贼不过是一些棋子罢了, 死活也与他无关,只要能帮他解决了云震这个隐患,那便是好棋子。
而云震这个人必须尽早除了,他总觉得那云震多活一日便会对他多三分威胁!
而温家大房这边,听说了王大姨母和猛虎寨的事后。温家二叔便立即让人暗中变卖家产,全部折现成现银,似有随时跑路的准备。
从云震几番来老宅子,还有在他们床上洒鸡血留下鸡头的行径来看,他是极其护妻的。
他们兄弟二人可不仅仅是图谋大房的家产了,在他们夫妻二人成婚前,他们兄弟还算计过他的妻子。
云震在扬州城有那护城将军做靠山,之后再得势,那么他定然不会放过他们兄弟二人。
他们得先留后路才行。
云震回来的第二日。玉棠因昨日在浴室中的事情与他置了些气。
云震知道她气,便与她说了在外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风餐露宿,餐餐就吃些干硬的馕饼,且每日也只是睡两个时辰。因对方山贼人数众多,与他们交锋时丝毫不能分心,有好几次都差些受了伤。
玉棠听到这,气再大也都消了。念他这些天没吃好,便让厨房做了些补汤给他喝。
同时也让管家去库房拿些补品伤药和银子去给那些受了伤的弟兄。
再有云震借来的那些人,玉棠不知送些什么,便问了云震。
“借人给我的是护城将军,你便送些粮食让那些兵将押送回去便好。”
玉棠也觉得这提议好。温家也有粮铺,便是把整个粮铺搬空送给护城军也不觉得亏。
“只是我们送了,其他商人见此,估计也会相继效仿,这会不会给护城将军造成困扰?”毕竟这其中有了些讨好的意思在了。
云震倚在书房的小榻上,笑了声:“大可不必有这些顾虑,现在莫说我们牧云寨穷,朝廷也穷得很,不然早就给我们牧云寨赏赐万两黄金,各种金银珠宝了。”
玉棠以前到底只是个闺中女子,只是近来才接管家中事务,难免不了解这外边的政事。
云震继而笑道:“所以那护城将军非但不会困扰,还会感激你。”
玉棠略有不解的望向他。
云震解释:“朝廷因先前打仗,再有新皇登基后免了一年赋税,而后又是拨款安顿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对这本就不富裕的朝廷更是雪上加霜。”
“如今虽然战后已过三年,但朝廷还是拮据得很,所以粮饷也不怎么丰盈。你要是捐了粮,商户纷纷效仿,那护城军也不用眼巴巴的等着朝廷拨粮饷下来了,你说护城将军岂会不高兴?”
听了云震的话,玉棠也放下心来了,正要让人去把管家喊来的时候,初夏敲了敲书房的门。
书房门敞开,玉棠抬头看向她,见她面上有喜意,问:“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初夏入了书房,福了福身子后,便道:“方才听昨日押着王家姨母回王家的人回来说,昨日王家的家主听闻她闹了这么一出,许是怕牵连到他,所以当着我们温府的人朝着自己的夫人便掌掴了几巴掌,脸都肿了,还扬言要休了她。”
玉棠看向云震,云震却是半点也不意外朝着她勾了勾唇:“这便是自食恶果。”
玉棠让初夏下去后,她走到他身旁坐下,面露担忧。
压低了声音:“二叔三叔,还有王大姨母和猛虎寨,这里边都牵扯到了知府,你此番大伤他的元气,他肯定会用些阴损的招来对付你的。”
云震脸上的轻松之色也淡了下来,正了身子,握住了温玉棠的手。
“总是要面对的,既然避不了,那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风大浪我也不一样如此走了过来?”
话到最后,云震朝着她淡淡的一笑。
云震的手掌宽厚粗粝。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之中,那颗惊惶不安的心也顿时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她也对着他微微一笑,反握住了他的手,依偎到了他的怀中。
夫妻二人才温存半会,外边的下人道云帆与王七娘过来请安。
听闻那对新婚小夫妻过来了,玉棠从他胸膛中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
“昨日那样的阵仗,想必王七娘也是吓得够呛。”
昨日半夜云帆都让厨房的人煮了安汤,想必是梦魇了。
云震望着她,问:“你呢?”
玉棠朝着他一笑:“我不怕,我有你。”
云震的嘴角抑扬不住的往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