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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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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精病!”她骂人的话太平乏,也就那么几句。

“谢谢。”他一点都不客气,反而是心情不错的接受,“下车吧,别待在里面,显得我们一点都不熟,你说是不是?”

话一点都没让她拒绝的意思,到是说得好听,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不定当作他们有熟到什么程度,其实按现实的说法,是一点儿都不熟,可——

再不熟,她都被、被……

这种羞耻的事,明明她是受害者,她却一点都摆不了自己的脸面,处于这种上下不得的尴尬之地,让她说什么才好呢,一切都是自己作的,又不能不作。

“那我车子怎么办?”

她居然还能这么问。

似乎很镇定。

沈济南一点都不意外她还惦记着车,到如她的愿,挺好心地伸手给她,作势还要扶她下车,跟个接驾的小太监那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还微微弯了腰,真个恭敬的——“等会叫人开回去就行了,要是没有了,准给你赔一辆行不行?”

惹得段乔忍不住鼻孔里哼气,确实不雅,可她顾不得这些,人都没有面子了,还要雅不雅的来做什么,再说了,她在沈济南面前还真没有面子,人要是给她个面子,也不至于把事弄成这样子。

他们就指着她软弱可欺,这点最最可恶。

段乔也想直起腰身来,偏她身上没底气,看看他的手,见他根本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悻悻地也就搭上他的手,头一回,面无表情的,还真像个女王般,可一到他车里,就软了下来,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人阿斗后边还有个诸葛亮,她有什么呀,什么都没有,简直就是“光杆司令”一个。

能怎么办?

凉拌!

“你说、你说……”她个结巴的,叫她的话真得难说出口。

沈济南到是淡定,扫过她一眼,态度轻松,就等着她把话说下去,“我说什么呢?我没说什么吧?”他还火上烧油,“小结巴的,怎么不吼了,刚才一吼还挺气势的……”

任谁给说成“小结巴”都不太舒服,就算是她本来就有点结巴,可也受不了别人这么指出来,甚至他刚才还想污辱她的职业素养,怎么看就怎么讨厌,也就他那身皮相好看,好看的皮相下面全部都是垃圾。

“你想要多少钱?”她始终没去注意后边的车是谁,深呼吸了好几下,瞧样子是想让她别那么紧张,想要把话好好地说完,可——她那个样子,到是差点让人以为她呼吸不了,也亏得她头一次比较能耐,还能把自己想要表达的话都表达出来了,“你想、想要多少钱,沈济南,你到底想要多少钱?”

能用钱解决的都是小事,她想到那个五十万,也许他缺钱?表面看着好风光,内里烂得跟个被蛀空的木头没有什么两样的人也多得是,也许这车子都是租来的。

租个车又用不了多少钱。

她嫌弃他,没钱还要出来装个样子,最看不起这种人,要钱就直说,打着别个名义出来,她最觉得那个人没用,“说吧,出个价,我就算是把房子卖了,车子卖了,都给你凑钱!”

话一上来,她跟有了底气一样,腰板也挺直了。

“你有钱?”沈济南还有点意外?“就个领死工资的老师,还是个中校的老婆才让你说出这么有范儿的话?”

一句一句的直戳她的弱点,还真是,就段乔还真没有多少钱,就是她还放在家里的八万钱,光她自己的才两万不到,真没钱,——此时她恨不得这两三年里一分钱都没用过,把工资都全攒下来了,可事实告诉她,她名下还真没有什么东西,卖房子,那也得高炽一起签字,就车是她的。

车也值不了多少钱。

可她信心十足,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信心,觉得她坐拥万贯家财似的,“想要钱就直接说,你犯不着拿个傅悦出来当借口,当个痴情人什么的,我最瞧不起……”

什么嘛,还害得她以为真碰到什么一群“真情痴”了,傅悦都跟何权结婚了,他们还想着坏了她的名儿,好让高炽与她离婚,让高炽与傅悦好——亏得她这么想,完全就是太把他们看高了,不就是要钱,要钱就直接说!

“谁拿傅悦当借口了?”沈济南刚反问一句,话出了口就有点后悔,感觉让她不知道怎么的就给绕了进去,不由得冷静了一下,顺着她的话,“你能给多少钱,上次不是没给尚品出一分钱?”

说到这里,他还再加一句,“人家都救过你,你还不给人家出一分钱?”

这话是戳她心窝子,就段乔这样的人,重面子,她自己想想嘛,觉得自己没钱,跟尚品又不算太熟,不给人出钱是理所当然,让别人一说,就觉得自己似乎是罪该万死了,脸憋得通红,好半天,才挤出话来,“我又没钱……”

“没钱,你又问要几多钱?”他就在这里等她,就等她怎么说钱的事,心中一乐,自然是打蛇追上,“难不成打个白条的,给一辈子钱?”

给一辈子钱自然是不行的,能给就给点,再能赖也赖掉一点,这便是段乔个简单的想法,没想到让人一下子看穿了,连表情都有点不自然,“不然咧,要不要我去卖了给你钱?”

反正就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的!

“也行呀,堂堂被评为优秀教师的人,顶着这个名号,估计比清纯学生妹还吸引人,你说是不是?”他还抽空打个电话,让人过来把段乔的车子弄走,把手机一丢,动作随意,“要不要我给你打个广告?这一行,我是有资历的。”

也不知道他说的资历是什么,也许是买春?还是广告?

段乔忍不住往外侧动了动,试图离他远一点,可这是车里,她再远也躲不到哪里去,“蛇精病!”刚才也就那么气急随便一说,她真没那么想过,“沈济南,你、你放过我吧,我、我都结婚的人了……”

“我又没让你离婚,又不想破坏你婚姻……”这人还说的正正经经。

真是不要一点儿脸!

人要脸才是坏事,人要是不要脸了,那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而段乔自认是斗不过不要脸的人,她是要脸的人,再怎么说她还是个老师,更是教的思想品德,其身不正,又怎么能去教学生!

“五十万,给个五十万就行,我也不要多的。”

她那个纠结的,找不出理由驳他,偏他还再加上一句,说的坦坦荡荡的,好像她不给钱,还是她的错!

五十万,也许对于有些人来说,真不是什么事儿!

于段乔来说真是个事儿,而且是天大的事儿,就是把车子卖了,先不还金晶的钱,加起来最多也是十来万,还差得远咧,总不能把高炽的钱都全取了,那是他交给她的钱,又不是她的钱——

个乖乖,她还把钱分得清,完全没把高炽的钱当成自己的钱,下意识地就分开了,要不是上次要送礼,她可能还没想起来高炽的存折在她手里。

“十万!”

她立即还价,她家老太太说的好,买东西必须得还价,比如像沈济南这样开天价,她自然得还下价。

沈济南乐了,他出的价,居然还有人还,还真是头一次,不由得心情极好,“要不要就一万算了?”

“那好呀……”她下意识地回道,可又觉得不对,抬眼过去,就见他在那里笑着,明明笑着,怎么看都怎么阴沉的,让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他再顺着她的话,“嗯,最好是一万也不出,你说是不是?”

现在她哪里敢点头,再迟钝,也晓得他在取笑她太嫩,能不嫩嘛,就她的生活,以前那是风平浪静的,什么坏事儿都没有发生过,还真是太嫩,只晓得自己现在要闭嘴,不想跟他再说一句话,要是再说一句,她就是个傻瓜。

跟蛇精病有什么道理可讲的,可笑的是她还想跟蛇精病还价,简直自不量力!

他也不逗她,就任由她在那里扮自闭儿童。

车子的性能极好,也代表着速度能快,从机场回到市区,也就半个小时。

段乔就不说话,一直就不说,紧紧闭上嘴,双手试着抓紧包,才发现自己的包跟手机都在自己车里,刚才也就那么样给吓着了,现在这份被吓到的心情还在,完全消不了。

沈济南住的是别墅,段乔的想法,就认定是他租的。

他走在前头,不怕她转身跑。

段乔跟在后边,连看这边别墅的心情都没有,低头跟他走,生怕叫别人看到她的脸,几乎是用两手遮挡着她自己的脸,跟个做贼似的,冷不丁的,见他的人没了,咬咬牙才抬起头来。

他站在门后,做了个“请”的动作。

她确实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友善,甚至还觉得这个动作叫她惊惶,都到这一地步,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想,硬着头皮进去。

从门口一直往里,还铺着地毯,他都脱了鞋,赤脚站在上面,那双大脚,——叫她看得脸一热,弯了腰身,也跟着学他的样子就把鞋子脱了,个一双小巧的脚,像白面馒头似的,肉肉的,还小巧,估计才35码。

往他身边一站,更加显得她脚小,完全是种对比。

柔软的地毯,站在上头,感觉是非常好,她确实觉得他会享受,尽管门在她身后关上了,可她还站在那里,除了脱鞋子之外,还真没有要再动一下的打算,硬挺挺地站着,难得的直起腰,像是地下让她感觉良好的地毯,会突然地活了,把她给卷起来。

沈济南就那么看着她。

没叫她动,一句话也没说。

可关上的门又打开了,她就站在那里,从身后没过来的影子——让她垂在身侧的双手都捏握成拳,一直紧张,现在更紧张。

“你开车太斯文了,就那么个车况,也亏得你这么慢?”

沈济南那声音,确实叫人恨得牙痒痒。

恨得段乔都想把他给撕了,又没那个能力。

她缓缓地回头,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等来人的模样都映入她的眼底,那双黑色眼睛瞬间出现的是惊恐色,连带着脚下都不稳地往里头退了些,——而这么一退,却让沈济南把人搂个正着,当着来人的面,大大方方地就从后边凑到她脸边,薄唇就贴了上来。

温热的薄唇,带他独特的强硬,让她立即哆嗦了下,迅速地想要躲开。

完全不如她的意,他向来不肯让她如愿,不让她躲开,笑着对来人说,“个自私鬼,宁愿叫你这个人被撕票,一分钱都不出,是不是太狠了点?”

没错,对面的人就是尚品——在路上一直躲在车里,连个面都没有露,现在到是出现了,没有顾忌地站在她身后,与他平时给段乔的印象不一样,此时他显得有些个阴沉,对,就是阴沉,眉目间的阴沉,叫人不敢直视。

尚品瞪他一眼,脱了鞋子,大模大样地往沙发一坐,“就你话多。”

段乔还能什么不明白的?再不明白过来,她就傻子了,这两个人根本就是蛇鼠一窝的,尚品哪里是什么值得相信的人——是个不收礼的好人呀,不过义正词严地摆在她面前,让她差点上了当。

个乖乖,她就想当时她要是异想天开的去送钱,呃,拿个八万去赎人,会发生什么事?顿时腿都快软了,尤其身后的沈济南那双手不安分的直接从后边罩上她胸前,大大的手,让她有种不适感。

像是突然间长了两只不属于她的手,还真的,沈济南觉得她这东西算小的,可摸上去还有点料儿,他确实看不惯高炽,也就那么点小恩怨,男人的恩怨其实说不清,有些可以化小,有些更可以化大。

高炽不行,他是晓得的——可他万万没想到高炽还能是行的,偏偏刚从他床里爬起来的女人,转眼就上了高炽的床,本来嘛,他对一个女人也没有多大的能耐能叫他把这事当成恩怨,可高炽干的这事,确实叫他心里不是滋味。

不行就不行,还非得那样子才行。

比他们还玩的变态!这叫人不服!

要说呀,沈济南跟高炽的恩怨也就这么点,说出来不是太上得了场面,偏他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的,要真找高炽的麻烦还挺难。

傅悦那个女人,确实没多大意思,不是每个爬过他床的女人,他都得喜欢,有时候就只管身下那根东西——那里爽是爽了,可真空虚。

“听说傅悦有了——”

也不知道他跟尚品说的,还是跟段乔说的。

段乔个傻瓜,还全身冰冷,都没有回过来,让她去想象尚品跟沈济南是一伙的,简直是叫她难以相信的。

偏她下一秒也觉得这全世界都不好了的。

猛然间听到点哭声——还不止是哭声,甚至是男人的声音,还有点不一样的声响。

她双手试着挡在胸前,可架不住他的手早就从她的衣摆下往上,简直是全线崩溃,想哭又没敢哭,简直是个软豆腐——软的一碰都不能碰。

闭着眼睛,那双大手的揉捏,更叫她的感觉清楚,尤其是耳朵,更是灵敏,越听越觉得那哭声那是自己。

冷不丁地一睁开眼睛,就那么一眼看过去,这房间里还有个投影仪,把个片子就投影在墙上——她甚至清楚地看到有个女人被人抱着,双腿大开,前边还挨着个男人,从背影看,她一下子就记了起来,那是陈涉!

顿时,脸色惨白一片,那是她!

中间的女人脸给弄了马赛克,就连抱着她的男人脸上也做了马赛克,偏她一眼就能认出来那个人是沈济南,这都不是惊了,哪里有惊这么程度低的,分明是惊恐了!

惊恐的无以复加!

就算是沈济南想托着她,也架不住她整个人吓得跟一滩烂泥样,已经扶不起来了,整个人缩在地毯上头,两手捂着耳朵,眼睛更是闭着紧紧的,像是没听见声音,没看到画面,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一下子就想到什么门的什么的,她简直觉得天都快塌了。

都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偏到了她身上,连个高个儿都没出现。

“五十万值吗?”

沈济南手里拿着遥控器,还对着她大张的腿间,直接按了个暂停,就那么个娇艳艳的花朵,就清清楚楚地落入在场两个男人的眼里,都是身体机能正常的男人,立即有了反应,都挺实诚。

“人家不肯出一毛。”

尚品还给自己泡茶,别看他泡茶挺有一手,手法最好不过,似乎很冷静,可腿间的微微隆起,叫人轻意地看透他冷静面具下的不平静。

“不——”

她大叫,被人惊得大叫。

“五十万?”

沈济南轻巧地走到那投影前,把个脸给贴上去,贴着她大张的腿间,薄唇有意无意地就对着她那朵娇艳的花儿——画面极度清晰,连褶皱的模样都看得清清楚楚。

对上他那个动作,叫羞忿无比,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哪里还能忍得住,眼睛一眨,眼泪就出来了,不止是眼泪,就是鼻涕也出来了,哭得那叫伤心的,“我没、我没钱……”

个哼哼的,是真没钱。

可钱必须得出,总不能让这些东西流了出去,要是真出去了,她简直都不能活了。

“慢慢还也行的,给你个十天半个月的?”

沈济南还很善解人意。

个十天半个月的,真能弄到五十万?

卖了段乔都没有这个价!

她愁呀,愁得要死要活的,偏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把车都卖了,再加上自己的钱,加来加去都才十九万,再多就是一点都没有了。

头一次,她觉得自己这么缺钱,缺的有这么多。

蛇精病,病的不轻了。

办法是人想的,也许个精明的人还真能想出来个办法,就凭她,实在不是那么有能耐。

而且说,她一点能耐也没有都行。

她都想跑了。

十天半个月什么的,能不能办好随军?

她都想这个去了,大不了不当老师了!

她打电话给金晶,“我把钱打到你卡号上了……”

“短信收到了。”金晶就淡淡地回她一句,“还有什么事想说的?”

不愧是多年相交的人,一下子就知道这个娇气鬼肯定还有事,于是再加了一句。

“嘿嘿……”个乖乖,段乔还真笑,那种笑法,还有点傻样,“你说我要不要随军呀?”

“干嘛不随?”金晶反问她,“你想想有什么理由不随的?”

好像没有什么理由——

段乔仔细地想了想,确实是有点小理由,可理由不是太充分,她想部队总是安全点,沈济南再有本事,也不能找到部队里头,对,也就这么个想法,让她定了个主意——也亏得是金晶理所当然地那么支持,原来是就有个主意的小苗头,现在就成长为参天大树了。

也合该她顺利,在她刚把车子卖了,烦恼钱还没有到数时,就接到高炽的电话了,比起别人来,她觉得高炽至少安全点,想法也简单的很,就跟高炽提了提随军的事。

以前不是没有提过这个事,是高炽提的,问她有没意愿,那会她还真没有这种想法,现在是有了,可也不过是叫人吓破了胆,这见天儿吓人的,她哪里能扛得住,就算铁打的经也受不得……

更何况她没有那种铁打的经。

她个结婚的女人,得要面子,得要面子撑着,可不能叫人给毁了。

出门就靠一张脸,脸毁了,她还怎么见人?又不是那些个总想博版面出名的人,她舍不得自己这张脸,看看镜子里头的人,那黑眼圈可严重的叫她仔细地上了点眼霜,都是没睡好的缘故,她能睡得好嘛,睡得好才是怪的事。

光夜里就能醒来好几次,梦里全是那种事,她叫人夹在中间,前边后边都挨着人,挨揍得她极紧,她似乎还能感觉到那种热度,热得叫她似乎还要认为自己还在名都——1208,那个可怕的地方。

可怕的不是地方,可怕的是人!

高炽似乎有点高兴,给她的回答是很快就能接她过去。

其实等到高炽回答时,她还有点战战兢兢的,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对高炽怎么说呢,她还是有点心理疙瘩,要说没有了,还真不可能。

可她有个天真的想法,高炽不行,这方面来说,无疑是种福音。

她都怕了,被人压着腿儿,硬是……

那感觉,实在是太坏了,她就不相信去了部队还会有那么个糟心事跟着她。

随军,最好的办法!

她一点儿都没露,就是校长那里都没打辞职报告,至少与学校的合同,等她去了部队,再会叫金晶给她办办完,反正,她难得有了个详细的准备,打算一点风声都不露,直接走人了事。

刚挂上电话,她心里头那点狂喜还没有完,手机又响了,看都没看手机,下意识地还以为是高炽打来的,随意地回了句,“是不是事情不好弄?”

就她个没见识的,还以为就高炽也许还办不成随军的事。

“是呀,是不好弄,我还没收到钱呢——”

却原来,是沈济南,那个毒的不行的家伙,个声音还得意洋洋的,说不出来的风流写意,漫不经心的。

听得个段乔直窝火,偏骂人的话也就那么简单的几句,再多点,她也骂不出口来,再多的苦都往心里吞,吞的越多,心里越窝火。

“钱会给你的。”她恨恨地奉上一句话,随手就把手机给拆了,把电池都拿出来。

也许是解决去向问题,她居然睡得好好的,比前两晚老是睡不着的架式,这天她确实睡得挺好,几乎一夜到天亮,中间摸去解放一次略过可以不计。

上课是兢兢业业的,没有半点异样表现出来,难得她能这样装,装的个极好,就是平时跟张姐都没提,一句都没有提,——这种心中藏着秘密的感觉太难受了,也就跟金晶说说,最后说得金晶都烦了。

金晶是个什么人?

最热衷于各种热闹,刚下班就到段乔学校门口来堵人,那架式极霸气的,看见段乔一出来,车门一开,就等着人上车。

段乔一上车,她就直接警告了,“别跟我提随军的事,我讨厌这事。”

任何一个人被疲劳轰炸多次,都会觉得这个话题太恶心的。

段乔“嘿嘿”笑,连忙表示自己的清白,“不会,不会,我不会提的,”她个信用好的,不提就不提,还举起手来做发誓状,“晚上找我?你挣了大钱了?”

也不怪她这么问,金晶还请她去大饭店吃饭,简直不像她的作风。

“相亲!”金晶瞪她一眼,脸上的不高兴就摆着呢,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冷冷地回她一句,“你以为我吃撑了?”

“相亲?”到个段乔有点意外地看着她,“你不是打死也不再相亲?”

“那是说打死也不相亲——”金晶抓个语病,难得那语气好听得很,车子往另一边车道滑过去,“我这不是没给打死的嘛,自然得去相亲。”

把个段乔听得直翻白眼,话居然还能这么说,这种说话的艺术,她还真没学来,不由悻悻然地撇撇嘴,“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相亲?”

“据说家里挺有钱,鬼知道有钱是什么标准,家里也有后台,他本人还是搞教育工作的,听上去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介绍的那个人说他长得也好,——我觉得这个标准有点怪,上次也说那个人长得好,我去了一看完全是个残次品。”

金晶满不在乎。

就那个满不在乎的语气,让段乔个傻瓜乐得不行,“那叫我去干嘛呀?”

还有点挑逗的意味。

“挡挡枪呗——”金晶不隐瞒,“要是我看不上,你就跟以前一样的,给我上。”

难度不大,段乔点头,反正这事她干过不止一两回。

可当走到位子时,她还真有点吓傻了,——据说家里挺有钱,家里有后台,本人还是搞教育工作的——

开始还真没联系起来,现在一联系起来,再看到眼前的人,顿时一股脑地都全涌上来,不止腿软,刚才还好好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了。

偏那个人还笑看着她们——也不知道那目光是落在她身上多些还是落在金晶身上多些,反正就那么朝她们看,看得人那个心不安,站也要快站不住。

金晶确实看到今天的相亲对象,比起以前任何一个来,确实面前的这个真叫好——但瞧那个样子,她不由觉得自己全身快冒汗,有种紧张感,这种感觉不舒服,明明看着个斯斯文文的人,——偏让她觉得哪里都不对。

全都不对了。

她看人的眼光比段乔好,不像段乔个傻瓜,“人不舒服?”

会这么问,当然是看到段乔个脸色难看的。

确实是好朋友,金晶一下子就知道她不舒服。

段乔点点头,眼皮子就那么稍稍地一掀起,往尚品那里一看,她就怯生生地躲了,心好一阵乱跳,跳的没有一点章法,她赶紧去拉金晶。

“你送我回家?”

她咬着嘴唇,那脸色实在是难看的很。

金晶到是没多看尚品一眼,她有个怪的爱好就是喜欢青涩的男孩子,也不是说非得跟那样的男孩子交往,真交往了,可能还会有罪恶感,但不妨碍她看一下,——尚品那是什么,典型的熟男,成功人士,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当下,她赶紧朝段乔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配合过无数次,都没有一次不成功的,这次也不会例外,——段乔还真是摇摇欲坠的,个身子装起虚弱的人来,还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真是倒了。

金晶就去扶。

可她没想到,刚扶住段乔,像以前的任何一次一样,把人好好地扶住,这一次,偏偏叫她跟个傻瓜一样的——被人给推开,扶段乔的人瞬间就变成了她今天的相亲对象——尚品,这位看着就是不一般的男人!

“喂——”她试图上前把人抢回来,结果,尚品大踏步地就走出去。

她在后边跑着,人家也跑,看着斯斯文文的人,抱起段乔来一点压力都没有,让她在后边追得气喘吁吁的——有追了那么个五六个分钟,有车子停在尚品面前,惹得她一阵心喜,巴不得那车好好地他给拦住,让他过不去。

但——

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的天真了,尚品把人往车里一塞,那车子就开走了,独留个她在快要接近夏天的夜里气急败坏地看着车子远去,好半天才想起来得追上去。

当然,她不止是追,她还报警,刚报了个“110”,她赶紧地就把号码给从手机屏幕删了,生怕报警了段乔的婚姻,冷不丁的一个男人抱着人家的妻子就跑,她是不相信段乔个笨蛋能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可架不住流言蜚语这种杀伤力极大的东西。

得去救人,这是她惟一想到的办法。

刚一得出这样的结论,她又有点泄气,——哪里去找人?

人都找不着,更别提去救人了。

她还真是懊恼,觉得太对不起段乔,让她沾上个蛇精病,对着手机就跟介绍人抱怨,“阿姨,你说的那个人住在哪里的?我有点事找他。”她尽管地把话说得正常些。

就她阿姨那个性子,就以为她跟相亲对象看对眼了,一脸乐呵的,“哪里有你这以主动的,第一次见面就要去人家家里了?”开始还有点嗔怪的意思,到后面她是语气一变,变得认真无比,“以前老说你太冷淡,你现在也不要一下子太热情就把人吓坏了,对了,他好像住在那个什么小区的,听说是我们这里最贵的那个,叫、叫什么来的,想不起来了……”

“阿姨,下次再说吧。”金晶晓得哪里最贵,赶紧掐断电话,回头就跑,车子还在那边,离这里可远着呢,总不能是跑着去。

真是怪,难不成段乔跟尚品认识的?

可一直没听段乔提起过,让她不太敢相信这个猜测,但凡是段乔认识的,她一般都认识,就算是不认识,也晓得人家名字,反正段乔总会说给她听,就凭刚才的印象,她觉得百怕这个人。

刚才还没太注意,现在她的心都有点凉了,就段乔那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胆子,真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儿?也不知道到底尚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段乔吓成那样子!

她开车,觉得最近段乔有点不对劲,总是走,就拿随军这事来说,她本人是极力赞成这事的,反正去了部队,也可以安排工作的,但段乔以前是说什么都不去的,最近却是提出来要去,还三天两头地在她耳朵念叨这个事。

反正怎么说呢,听着像是段乔高兴这件事,可金晶是什么人呀,都能当段乔肚子里的蛔虫了,得出个结论确实不对劲,赶紧地踩下油门,生怕晚去一步都凶险。

谁也不能保证搞教育工作的个个都执着于清白人生!

她赶紧去找人,就巴不得下一秒就能看到车子,把人的车子给截下来,一路上连个屁影子都没有,叫她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只得强自按下狂跳的心,朝着本市最贵的那个小区过去,离得太远。

段乔还真如金晶想的一样,吓得半死了。

但尖叫这种事,她还真没干出来,就只晓得趴在他肩头,两手弱弱地揪住他,生怕他一动,她跟着就掉下去,牢牢地抓着,就那么一抓上,她的手跟着就放开,下一秒,又忙不迭地再抓住。

个优柔寡断的,实在是不枉别人对她的看法,给她个强大的东西,估计也站不起来,她就这样子,晓得哪样最坏,还不能自主地攀住人,跟个无头熊一样。

与金晶想的不一样,尚品根本没回住处,要说那里是住处还真算不着,仅仅是个落脚点,上回过来调研,也就是成了落脚地,平时还真没有怎么住。

他直接去的名都。

上回在那里,他就看着,一个边边儿都没有插手。

现在嘛——

车门一开,他就把藏躲在车里不肯出来的人给轻轻松松地掏拉出来,也不抱她,就那么扛在肩头,头朝下,乱踢的双腿叫他用领带给绑住,一点动弹都给制止了。

“放……”

她想叫,就一个字出口,话就让他下边儿慢幽幽的话给堵了回去,人家说得很简单,“要不要我把你放下来,跟这里的人都解释一下你是谁?”

真是毒的,毒得不能再毒了,这是硬生生地要把段乔给逼得没活路可走。

段乔好面子,甭管怎么样,她都是结婚的人,能叫人知道她来这里?还跟不是老公的人来这里?也许别人会说这是小事,根本犯不上跟尚品对着干,还不如小心和气地跟人好好谈谈。

谈谈这种事,那也得双方都有意愿的,尚品起码表达的就是没有诚意。

他一边说,一边还拍她的小屁股,个浑圆挺翘的,好像一只手就能包了,那么个拍拍,还弹性十足,到是还凑到耳边说,“个中校的老婆,跟人去名都开房间?要不要我说说?”

直接的威胁,还笑着说,段乔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给气的不轻,也就不过是送礼的事,就弄成这样子,到现在她才算是看出来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招,排山倒海来的后悔感瞬间就淹没了她。

居然难得不哭,哭了一点儿用都没有,还不如不哭。

个乖乖,头一次脑袋这么灵光,还晓得哭了没用。

她一声不吭,身体到在颤抖,怕极了,至少尚品还认为这样子,这是个胆小鬼,胆子小了去,也是个自私鬼,——有些个戏弄的意思,就设个局,引她来,她到好,说没钱,一个面儿都没露,跟高炽到好得好。

他也不去想想人高炽是她老公,她不跟自己老公好还能跟谁好?

都说一叶障目,可尚品就想的理所当然,也不去反思自己做的对不对,反正就是她不对,好歹他给她“解围”,不管真假也好,事情总是做过的,偏她就是没钱,合着让人撕票也行!

这冷心冷肺的,都把这个从来没在女人身上栽过跟头的男人给气得不轻,把人往沙发里一扔,还是1208号包房,他把门一锁,还好心地问她,“要不要冲个澡?”

她就算是想洗澡,也没有这个当口要洗澡,回家都是来得及。

但——

她眼睛掠过卫浴间洗手台放着的花瓶,是个玻璃的,颜色由浅紫一直到深紫,深的让人觉得温暖,很快地就收回视线,还真从床里爬起来,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入卫浴间。

尚品从来不打扰女人洗澡,一般都是这样子,自认是很有绅士风度,平时也都是这么个样子,哪个不说他好话的,都快一小时了,亏得他有耐心,还能等,这一小时都过了,他总得去看看。

水声还有,似乎还在洗。

“啊——”

偏她一声尖叫,把他惊得都站起来,两眼紧紧地盯着卫浴间的门。

“怎么、怎么了?”他一把就推进卫浴间的门,刚想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忽然间听到一股子空气中隐隐的破风声,也就那么迟疑一秒,后脑勺一个痛的,顿时就倒在卫浴间。

别看他斯斯文文的,其实身上还挺壮,个段乔手里拿着破花瓶,上面还沾着一点点的血,那花瓶都碎了,就她手里的也就个瓶子的上半部,下半部都让他的脑袋给顶破了——她一砸过去,花瓶就破了,碎片都倒在地面。

段乔的心“砰砰”跳,一刻都不能平缓些,谨慎地看着地面的人,刚才就觉得他那么一摔,都觉得地面都动了下,着实有力,让她都有些懵,看看自己手里残留的花瓶,再看看地面躺着的男人,她笑了,有点难为情,又有点小得意地吐吐舌头!

还把人绑了起来,用他的领带,都打的死结,就把人丢在卫浴间,扬长而去。

心情不是普通的好——她胡乱地哼着不成调的歌儿。

刚要开门走,她的脚步还没有迈出去,人就跟着往后躲了,门就是开着一条缝儿,光好能看到外边的走道,走道那边过来一个女的,——那模样她怎么也忘记不了,分明是傅悦,那个传闻中是高炽外遇对象,或者是说小舅妻子的傅悦。

她踩着猫走过去,维持着个漂亮的姿态,整个人看上去就一副赏心悦目的图画。

更叫段乔惊讶的是她似乎还要往这里过来,这差点没让她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去,走得越来越近,她清楚地看到傅悦的小腹有点不对,似乎有点……至少比上次见过的样子有点不太相似。

似乎那里突然有了什么东西似的?

她顿时茅塞顿开,难道是怀孕了?

这猜测,让她难受的要死,难不成是高炽的?

她想着高炽的话,要生个孩子,明年就要,按她与高炽现在的情况,只要她没有事,高炽就、就不能……

难不成高炽不在乎她能不能生,要把傅悦的孩子带给她?

这么一想,她全身都快凉如凉了。

她这个想法,觉得自己都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就这么想了呢,觉得都是件怪事。

脑袋太具有发散性思维了,再说了,她也不愿意把尚品往那么坏的事情上想,——也就安分地躲在门后,眼看着傅悦就看过来一眼,再没有想要往前靠近的架式,让她好好地松了口气——人也跟着慢慢缓过来。

再怎么说,不管私底下她自己能听到多少事,关于傅悦与高炽的事,那些事都是私底下的事,台面上傅悦还是她名份上的小舅妈,她确实不想在这里同傅悦照面,太没有意思。

也幸好,傅悦终于走了过去。

段乔根本没去想傅悦来这里做什么,毕竟与她无关,她自己都怕叫别人发现自己在名都,尤其刚才还在卫浴间里把尚品给砸了,她一抹手,发现手间有点红色的——分明是血,赶紧的回转到房里,抽了张纸,给自己的手都擦了擦……

一看那沾着红色血的纸被她丢在地面,她没由来地觉得一阵恶心——更叫她惊愕的是卫浴间里的尚品有了动静,哪里能不跑的,哪里还顾不顾得上恶心不恶心这种事的,她赶紧的就跑了。

跑得个快的,心“砰砰”跳。

好像一下子就平静了。

对,就这么个感觉,段乔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平静过,像是所有的人都失踪了般,她恢复到跟以前一样的生活,周边没有人,每天就是上下班,生活平静的像是一杯没有滋味的白开水,尽管没有味道,她还是非常的喜欢。

连沈济南都跟失踪了一样,不找她来要钱,完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他不来要钱,她也不担心他把那个片子给流出去,她算是慢慢地理解出一种关于葩的想法,也许人家不在意这五十万钱,不就是把想吓她……

她不知道的是她自己误打误撞的,还真把沈济南的想法猜透了。

上班,下班,回家,三点成一线的生活,没有波澜,休息日就去她家老太太那里。

生活实在是单调,简直看不出来……

她心里隐隐的有一种不安,尽管喜欢生活平静,等真有了平静,又觉得不安,有时候她也笑自己太经过敏,没办法,总有点那么一些说不出来的话,莫名其妙的,怎么都表达不好。

但她想——其实这样子也不错。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的家门会被警察给围住,整个老街都轰动了,因为这里出了个杀人犯,杀了谁,谁也不知道,据说是省里的人,好像当了个什么的,——反正就是被人杀了,杀他的人是谁?

此刻,被警察包围的,——不仅仅是警察,而且是荷枪实弹的武警。

老城区一向很静,除了老住户与游客之外,根本没有什么人出入,像这么大的架式,确实是难得见上一回,隔壁邻居都躲在门里,没敢出来看一眼,那武警什么的,一看就挺吓人,平常老百姓什么的,哪里能时时见么这么种情况。

隔壁的女人叫做段乔,据说是某私立初中的思想品德老师,结了婚的,平时都不怎么见她丈夫,据说是个当兵的,老婆给抓了,一面都没露,像是不知道这事似的,可段乔——隔壁邻居都认识这么个女人,杀人这事一时间成为老城区最大的新闻,一两年都没有怎么淡过,茶余饭后的谈资。

人人都在说她跟人不清白,对,是不清白,跟那个死了的男人还有关系,据说常常在名都约会,据说是那个死了的男人不肯娶她,她都准备好要跟她丈夫离婚了,结果人家压根儿没想娶她,一怒之下就把人砸死了!

好一个丧失道德人伦的老师,还是个教思想品德的,简直了,简直就成了大新闻,连带着她教过的那个学校招生也少了那么一百两人。

要说段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一点儿都不知道,惟一晓得的就是她离开的时候尚品肯定还活着,也许是她砸的太重,人家让她砸得没命了?

她也就那么想一想,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判决上说的是她狠狠地砸了人家起码有十来下,属于穷凶极恶类的,她好说歹说自己就砸了一次,没有人相信……

到现在她还浑浑噩噩的,一直待在独立的房间里,外面的事情通通一概不知,连高炽都送来了离婚协议书,一时间心灰意冷,也不辩解了。

她怕死。

确实怕死。

除了最开始的审问,到最后就关着她一个人,谁也没有看过来,冷冰冰的门,小小的窗,她都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人就那么待着,静静地待着,想说自己是清白的,从关她的房间里,那声音都估计传不到外边去。

杀、杀人?

她甚至都不敢想,就记得那点血,她用纸巾擦去的血,冷不丁地又恶心起来,眼前迷迷糊糊的,似乎看到尚品的人影,惊得她往最角落处躲,脸色青白得吓人,可她自己不知道,出生就是个糊涂人,现在还是个糊涂人。

临了,她想打个电话,都没有被批准。

反正那种想象中的逼供也没有,人家对她还是好的,好吃好喝供着。

人家就问她一句,是不是砸了尚品,她是砸了,老实回答的。

花瓶还有她的指纹,非常清晰。

尚品的手机里还有与她的通话纪录,非常糟糕,表面证据非常齐全,连她都觉得自己没杀人都是件可笑的事。

也就她家老太太来看了她——老太太身体不是太好,到是没哭,就瞪她,瞪她个不教的,坏事也这么大胆干,——老太太打从心底里相信女儿可能没胆子干,可有什么用,女儿都认了,判决书都出来了。

她还有律师,是法律援助那里派过来的,问她要不要上诉,她拒绝了,那种小小的房间,再也不想待一秒了,上诉还是同样的结果,她没有抱一点把握,一点都没有,还不如早早地去死了。

段乔死了,注射的,死了立即火化。

惟一的亲人,没有来给她领骨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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