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猩大叔转过身来盘腿而坐，眼晦暗不明：“窗子的意义，不一定是光明和自由，也有可能是黑暗和地狱。”
蔚蓝按捺不住想说点什么，却被尉迟荆一个眼色把话吞回去了。
尉迟荆笑着说：“这窗子的外面到底是光明和自由，还是黑暗和地狱，其实都取决于你自己。”
猩猩大叔看着尉迟荆，说：“呵，对于我来说，窗子的外面就是黑暗和地狱。没有完成任务还被你们捉住，即使出去了也没有好下场。”
“你知道就好。”尉迟荆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最好的自保方式就是和我合作，我可以既往不咎，让你继续留在妖怪收容所。”
“呵呵，你和那些人类又有什么两样呢？”猩猩大叔冷笑，“在妖界有谁不知妖王尉迟荆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为了巩固地位不惜铲除异己。你连曾经救过你的波斯猫家族都忍心痛下杀手，会放过我这个曾经背叛过你的人？我不傻，你也别骗你自己了。”
尉迟荆的脸刷地挂下来了，他放下腿，往前倾了倾，似乎有点坐立不安。
猩猩大叔见状，随即看向旁边一脸懵逼的蔚蓝，说：“蓝蓝，你千万别被他的外表骗了，他是个怎样的人，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这样。”
蔚蓝看看尉迟荆，尉迟荆转过头来看着她：“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是在挑拨我们的关系。”
“哈哈哈！”猩猩大叔大笑了起来。
“别笑了大叔！”蔚蓝大喊一声。
猩猩大叔还真的不笑了，他对蔚蓝始终怀着一丝愧疚：“蓝蓝，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
蔚蓝心里也是十分复杂：“大叔，我可能最后一次叫你大叔了。我想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从前是不是见过小帆？”
“是。”猩猩大叔答得爽快。
蔚蓝的心揪了起来，接下来的问题她有点难以启齿。
尉迟荆看出来了，就代她问：“我营救小帆的那晚，你在包厢里做过什么？”
“在那种地方还能做什么？美人在怀，当然是不负这春宵时刻了！”
蔚蓝气急：“大叔，你怎么能对小帆那样！你们都是妖，为什么要欺负同类？”
猩猩大叔说：“我和他们可不是同类，我和人类才是亲戚。人类教我读书写字给我吃穿给我房子和工作，他们才是我的同类。”
蔚蓝激动了：“你刚不还说你没有完成任务就会被杀掉的吗？你的同类就是这么对你的？”
猩猩大叔淡定地说：“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吗？作为一个间谍没完成任务当然要接受惩罚。如果我是间谍的领导人，手下的间谍没办好事还暴露了身份，当然要想方设法地除掉那个拖后腿的间谍。”
“太可怕了！被洗脑洗成什么样了？”蔚蓝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尉迟荆笑了：“你刚才说那晚你在包厢里对小帆做那种事，对吗？”
“没错。”猩猩大叔答得很是爽快，眉毛都不动一下的，“那丫头胆子真小，那种事嘛，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竟然吓得失忆了。为了帮她找回记忆，那天她来送饭，我跟她说，你还记得那个雷雨交加、大树被刮断的晚上吗？她一听就想起来了，大喊大叫着不要，哈哈哈！”
“你太过分了！”蔚蓝气愤难耐，蹭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尉迟荆拉着她，叫她冷静，她红着眼睛对他说：“小帆是我最好的朋友……”
尉迟荆拍拍她后背安抚她：“我会查清楚的。”
蔚蓝擦了擦眼睛，背过身走开了些。
尉迟荆目送完蔚蓝离开后眼又变得凶煞狠戾。
“据我所知，那晚那个包厢里的全是高。什么叫高？在万国只有各界的最高领导人、行业大佬，比如像我这样身份地位的，才有资格去消费。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能进那个包厢充其量也不过是某个大佬的跟班，哪有你说话和做事的份？你没动过小帆，小帆也不是因为你而变疯，那晚的包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是从实招来吧！”
猩猩大叔一愣，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渐渐消失。
尉迟荆乐了：“被我说中了？”
猩猩大叔不说话，只死死地盯着尉迟荆。
蔚蓝重新走了回来：“大叔，你说出来吧，就当帮你自己也帮帮小帆。”
猩猩大叔却在这个时候闭上了眼睛。
“好，你不说的话我明天就把你送回人界，并放话出去，你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我。只要你一出妖怪收容所，就必死无疑。”尉迟荆威胁道。
猩猩大叔冷冷地说：“做这行料到这个结局了。”
尉迟荆接着说：“听说你把你的妻子儿女藏在了万山的某个山洞里……”
“别搞我妻儿！别搞他们！”猩猩大叔突然睁开双眼，激动地跳了起来，抓着牢房的栏杆不住地摇。
尉迟荆摊摊手，狡猾地笑道：“我这人嘴巴不太牢靠，要是把这个消息也告诉了人界那边……”
“不能说！求你了，不能说！我花了很多心血才把他们藏起来的！”
“好，我可以不说。”
“你是怎么知道我妻儿在那？”
“我想知道的事没有查不到的。这个已经不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到底是想他们生还是死？”
猩猩大叔一愣，眼睛里淌下两行泪来，一瞬间的工夫就败下阵来，败得一塌涂地。
“说吧。”尉迟荆催道。
猩猩大叔说：“你前面说的会保我的话还当不当真？”
“当真。”
“哈哈哈！”猩猩大叔又大笑了，“可是我不相信你怎么办？”
“你有的选择吗？”
“我是没的选择，不过帮你调查的那个人做事也太粗糙了，他有没有告诉你我妻儿随身带着，万不得已的时候引爆自杀，因为我们早就约好了在天堂见。”
蔚蓝和尉迟荆的脸色同时沉了下来。
“哈哈哈！”猩猩大叔看看他们的脸色，又回去盘腿坐了起来，望着那扇小窗子，发呆。
从牢房出来，蔚蓝只觉得浑身不寒而栗，刚才这一仗打得跌宕起伏，惊心动魄，猩猩大叔的那些话到现在还回荡在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尉迟荆咬牙切齿地说：“那只猩猩，我一定要活剥了他！”
蔚蓝斜睨了他一眼：“瞧瞧，一副把人赶尽杀绝的样子，谁还愿意说真话呢？”
“那你说该怎么办？”
蔚蓝想了想，说：“大叔他不怕死，更不怕妻儿死，也没有其他弱点，还真的很不好办呢。不过，我总觉得他没那么坏。他之所以不肯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不相信你会保护他和他妻儿。”
“我说保护就一定会保护。”尉迟荆说。
“可是人家铁定了心不信啊，谁叫你有前科呢？”蔚蓝趁机八卦了起来，“波斯猫家族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