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郭姨娘基本就没怎么合过眼，一直被李氏以各种理由留在身边伺候，此刻被放回来身上已是有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东珠看得心疼不已，亲自服侍交待了一番，看着郭姨娘安然睡着，这才瞧瞧离开了郭姨娘的院子。
她才刚回到自己所在小院，就看见莫天琪站在院子中一副早已等待多时的样子。
“大姐姐今日且先回去，咱们还需多等两日。”东珠道。
“为什么？不是已经把郭姨娘放了回来吗？”莫天琪道。
东珠却笑道：“是放了回来，可我却不知道母亲是不是还会把人召回去，所以只好再多等两天了。”
“你！”莫天琪原本就没真的打算让母亲放过郭姨娘，此番也是费了点功夫让母亲把郭姨娘先放回来，至少想先把那秘密套出来再说。她忍了忍，这才道：“那你要等多久，若你说个把月，岂不是故意戏耍我？”
东珠摇头：“不需要个把月，只需要母亲宣布今后再不需要姨娘们在她跟前伺候就行。”
“得寸进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郭姨娘抓回去！”莫天琪道。
“你可以试试。”东珠点头：“那我便会想方设法告诉罗二公子，你知道了他的秘密后想悔婚，你猜猜看，他会怎么做？”
“那你也别想讨到好！”莫天琪怒目圆睁。
“无所谓，反正在这府里过得日子也就这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能看到你过得凄惨，我也满足了。”东珠靠近莫天琪耳边，悠悠吐出这些话语，把个莫天琪惊跳起来。
“你莫不是疯了？”
“其实，大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咱们是可以站在一个阵营的。为什么非要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就讨厌呢？我并不会妨碍到你什么呀？论出身，你嫡我庶；论亲友，你有父亲有母亲有哥哥；论嫁妆，我更是不可能超过你一星半点。你已经拥有这世间绝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了。”从前的莫天雨可从来不会对莫天琪讲这些话。
“而且这次，若是你帮了我，我告诉你罗二公子的秘密后，还能帮你让他自愿与你退亲，将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当然，若是你知道了这个秘密后还是愿意嫁给他的话，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了。”
莫天琪冷哼一声，原本愤怒不已的情绪已是有了几分和缓。
“到底是什么？难倒他已有了外室？”莫天琪忍不住开始乱猜，见东珠摇头又道：“还是他已经有了庶长子？”
东珠还是摇头：“大姐姐别问了，到时候我带你去，你一看便知，现在别乱想这些，当务之急还是把郭姨娘的事解决。”
莫天琪再度无功而返。
东珠却是稳坐钓鱼岛，一方面是在等莫天琪的动作，另一方面却是在等小白猫的千里传音了。
又等了几天，果然听到李氏当众宣布以后不再需要姨娘伺候的话，东珠这才真正地舒展眉眼笑了。
这天她便去陪郭姨娘吃午饭，见郭姨娘终于缓了过来，东珠欢喜不已，席间便与她说起了家常。
莫府毕竟不是什么大官家的府邸，自然没有姨娘不许与小姐同桌吃饭的规矩。
说来也是心酸，这母女两自打见面后因各种事情，竟然没有好好坐下来吃过一顿饭。
“姨娘，你受苦了。想必连我出生那年，你都没吃过这些苦吧。”东珠为郭姨娘夹菜。
“那倒不是，你出生那年，我可比现在苦多了。”郭姨娘笑道，丝毫不提最近几日在李氏身边的经历。
东珠知道，姨娘是怕她担心。
“怎么说？难不成夫人在你临盆的时候还折腾你了？”东珠颇有几分柳眉倒竖。
“那倒没有。”郭姨娘放下筷子，思绪飘远：“只是因为生你的时候是在农户人家里，什么都没有，且还一路奔波劳累，大夫说差点就要一尸两命。后来我把你生下来后就没了力气，连看你一眼都不曾就昏过了。若不是夫人临时又找来的那几个稳婆轮流看着，给我灌药灌鸡汤，我怕也是活不过那个冬天了。那时的夫人还是很大度和善的。”现如今，性子却是越发左了，郭姨娘心里暗叹。
“是这样……”东珠垂眸：“那姨娘是在哪个农户人家生的我？当时咱们不在昌武城吗？”
“不在，应是在建平县一带。那时候老爷还没来昌武城呢，自然是不在这里的。这府邸都是你两三岁后才搬进来的。那时你还太小，整天就知道缠着我要抱，别的人啊靠近都不成，呵呵……”
“我自然是最亲娘的。”东珠甜甜地笑道，建平县啊……
“说起来，我回来后还没见到爹呢，他做什么去了？总是不见人。”东珠对这个莫老爷当真是有些好了，直觉他必定不是个简单人物。
“老爷总是这样忙的，我呀都习惯了。”郭姨娘便开始絮絮叨叨说起从前的往事。
莫天雨从前是没有关心过这些的，但是东珠不同，她从郭姨娘的口中，大概拼凑出了过去那二十年发生的大事。
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