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荣瑾平日里在朝中做的戏,与四皇子交锋时的隐忍,兄弟两表面平静,背地里烽烟四起,皇帝还在一旁不嫌事多般的,今日往东宫里塞个将军之女,明日里又问他谢大人家的女子可好,他都笑着一面与四皇子装出一副沉溺风月场的纨绔,一面又与老皇帝打着马虎眼。
这些如钰都不太清楚,她听到陆荣瑾说:“小钰,宫里比不得府上,处处都是危险。你以后便不能像之前那样总是出门了罢。”
她点了点头,又想,大抵是四皇子和五皇子近来斗得太狠,连七皇子都时不时踩上一脚,陆荣瑾才会这样讲。
她以前来宫中,不小心跌了跤,那四皇子远远地看见她,走进了,也不扶她,就弯着腰打量她,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你便是如钰?唔…倒像是小五喜欢的。”
她想起那时四皇子便和五皇子争锋相对,如今五皇子一路登上储君位置,四皇子虽加了爵,但也必定一意难平,千方百计要把弟弟从东宫拉出来。
如钰心里就越发的可怜起他来,这偌大的长安城中,无人爱他。他母妃生前也不爱他,重心权在争宠上,皇帝对他只有冷漠,兄长都是觊觎着天子的权利,兄弟之间只有算计。
想地越多,看他的眼就越发心疼起来。
他看着如钰看着自己的眼,大概也是知道如钰在想什么,这小丫头,倒先可怜起他来,明明是自顾不暇。
他笑了,捏了捏她的脸继续说道,“小钰,再等我几年,好不好?”
如钰不解他话中的深意,还是点了头。
东宫里的冬天漫长又难熬,如钰出不了东宫。她虽落魄,可过得还是小姐的日子,太子时不时给她带些街边的新玩意儿,她吃的穿的,全是以前千金小姐的用度,这是太子吩咐的,东宫里的奴才都是五皇子的心腹,自然知道其中原因,权把她当做太子妃伺候。
她无聊的时候喜欢听侍卫讲宫外的故事,她总是想起以前在安府,冬日里抱着手炉,在父亲怀里撒娇,跟哥哥讨要街边的新玩意。又是一阵寂寥,她不知不觉流下眼泪,想起爹爹让她好好活下去,就兀自抹干了眼泪。她不愿去想那些往事,她会痛。可她又时常想起爹爹,那样一个正直的人,为何落得那样一个那样的下场,却又不想去问陆荣瑾。
这个冬天漫长又难熬,如钰心头的伤结了痂,却又会在某一个四下无人的时刻又裂开,发炎。如此往复。
终于到了春日里。花草万物又复苏了,她终于熬过了这个漫长的冬天。她的伤没好,她藏起来了。
陆荣瑾是忙的不可开交。
这一日,他一回来,就看见如钰苦着一张小脸,躺在床上。
他便问嬷嬷,如钰小姐怎么了。嬷嬷犹豫着,看着太子一脸严肃还是开了口:“如钰小姐是来了月事,腹痛着呢。”
陆荣瑾一听便恍然大悟,招了招手让嬷嬷退出去,自己坐在如钰床前,“小钰,很痛吗?”
如钰睁开眼睛,看着他,捏了捏他的手指,声音委屈极了:“嗯…”
陆荣瑾抱着她,大手覆在她小腹上。她一时感到暖和就不停地打瞌睡,小脑袋点啊点的。陆荣瑾把她抱去床上,轻轻地理着她的头发,越发觉得如钰娇憨极了。不禁轻笑出声。
顾珉在殿外听着太子的笑声,只觉得太子不如从前那样孤戾冷淡了,这东宫倒多了些人情味。
……
11.17修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