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红着脸,西奥多想,多么有趣,明明是相差无几的颜色,只是因为出现在不同的对象上,却让他有了不同的情绪。
侍应生的呼吸有点局促,他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俯下身子凑到西奥多耳旁低语:
“我们店严令禁止我们……但是,先生,我非常愿意,您现在就想要吗?请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辞职还有清洁……”
西奥多注视着侍应生毫无警惕地露出来的那截脖颈。这种在红灯区都只能在底层讨生活的人,生命的价值很可能还不如他刚才倒掉的那杯香槟高。
如果是往日,西奥多很愿意用他来消磨时间。享受地欣赏这个愚顿的少年为了自己丢掉掉千辛万苦得来的生计,再给他一些模棱两可的暗示,在他以为抓住爱情时残忍地抛弃他。西奥多已经可以预想到,眼前的侍应生在发现只是一场空后将会痛哭得多么惨烈、绝望。
但是今天不行,西奥多的时间有了更好的去处。
他像一个十足正派的绅士般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愕和羞愤,莹白的脸庞倏尔染上绯色:
“您怎么能这么想!抱歉,我认为我没有给过您这样的暗示!我来这里只是想喝杯茶!”
“我……我……”迟钝的侍应生立时成了一只笨拙的、不会人语的家禽。
“您是在侮辱我吗?”
西奥多质问,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悄然涌上了一些晶莹。任何一个看到如此情状的人都很难不为所动,谁会舍得让他受委屈呢?
侍应生慌忙地堵在包厢口,手掩住那只控制包厢下落的按钮,惊慌失措地告饶:
“先生,是我的错。对不起,先生,是我鬼迷心窍,求您原谅我!我愿意付出一切,求求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都是误会!”
“‘误会’——”
西奥多愤然起身,他因强烈的情绪而颤抖:
“这不是误会,这是侮辱!”
侍应生泪流满面,惊惧地跪倒在西奥多脚边。他感觉到这个羸弱的少年正在向自己磕头,这种古老的、腐朽的求饶,令西奥多觉得惬意而愉悦。
侍应生真的认为自己有错吗?这不重要。西奥多想愚钝的他一定看出了自己的身份非同一般,这也正是他试图勾引西奥多的理由。少年愚蠢,但还没有愚蠢到家。
他呜咽着:“求求您放过我,我愿意为您做一切事!我错了,先生!”
无论听多少遍,西奥多都觉得这声音很动人。
西奥多擦去自己收放自如的眼泪,侍应生匍匐在地,看不见西奥多没有表情的脸,只能听见他因羞愤而微微发颤的声音:
“今天我的消费全部记在您的帐上!由您埋单!”
“好的,先生,好的……”
“还有!把我的包厢换一个位置!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不想再想到这桩恶心事!”
“当然!您想在哪里都可以,只要您——”
西奥多蛮横地抢过侍应生手中的那只遥控器,他的眼眶还是红的,看上去受了天大的、无法忍受的委曲。
“现在你离开这里,我不想再看到你!”
侍应生仓皇起身,他接连道了许多声歉,最后,他哽咽着说:
“谢谢您放过我,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愚钝少年的眼睛哭得红肿,他原本姣好的脸成了一团糟,方才的惊吓犹残留在他的脸上,混着此刻的释然,显得滑稽且丑陋。
西奥多看着他,心想:哦,我真是个好人。
包厢在遥控器的控制下靠近了她所在的包厢。两只“茶杯”贴得很近,像是偷偷在其中装了烈酒,预备着做什么碰杯庆贺。
西奥多看着她和那个猫耳少年说笑,他们聊得很投入,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偷窥者。
红色——他欣赏着那曼妙的颜色在她的面颊、双耳、脖颈上游走。这一刻西奥多成了那个才被他羞辱过的侍应生,但最大的区别是,绝不会有人来羞辱他。
她推开猫耳少年,厉声说了什么,随即毫不犹豫地夺门而逃。
西奥多突然觉得兴趣盎然,他觉得这并不怪,甚至认为,这时哪怕是一个一半身体由机械顶替的人都会感受到难以抗拒的趣味。
在这个糟糕的C级星球红灯区的一个不入流的情色场所里,同时挤着三个演员——一个试图愉悦自己的西奥多,一个试图刺探别人的猫耳少年——
最后一个呢?此刻名为琼的秦杏,西奥多非常想要知道她的“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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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需要被狠狠调教的白切黑(b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