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在两种马铃薯上加重了语气,一副很不欣赏的模样。达莎却不再理他,只是和秦杏说话,秦杏一边吃着那一只巨大而又美味的汉堡,一边认真地听达莎那口音很重的通用语。达莎讲了好一会儿“刺玫马铃薯”的优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灰蓝色的眼睛亮起来,宛如带着霜的星星,问她道:
“林跟你说了秦家的事吗?”
“秦家?”
秦杏喝了一大口调制水,好容易才把噎住的那一口汉堡咽下去。
“我不知道。老林没和我说。”
这教达莎大为不满,狠狠地给了即将完成对第二只汉堡的进攻的老林一个肘击。老林咳嗽了一阵,皱起眉头看着达莎:
“你和秦杏说这个干什么,她和秦家也没有关系。有我在,今后更不会有。”
“有时候我真纳闷你当初是怎么被允许和我一起执行级任务的。”
“真巧,我也这么疑惑过。”
达莎瞪了老林一眼,旋即打开光脑,在空空如也的油腻托盘上投下淡蓝色的浮窗。这是一则内部讯息,是秦杏无缘在光网上看到的讯息。
『经查,利沃维坦星密捷欧勒城以秦樟、秦珩为首的多人与反银河联盟分子存在长期不正当的大量军火交易,严重触犯《银河法》,涉嫌叛离银河联盟罪。目前秦珩在逃,需在十日内缉拿归案。』
方才点餐时,老林和达莎都点了酒,秦杏只点了一杯调制水。但滴酒未沾的她,瞧见这一条讯息,却觉得自己已然被满溢的情感熏醉了。她一时间觉得脚下的不是粗糙的刻意做旧的坑坑洼洼的石砖,而是层层柔软飘忽的云。
她疑心自己在做梦,当下抬起手腕就要一口咬下去,却被达莎一把锢住下巴:
“你这孩子?你咬自己干什么?”
秦杏抬起头,她那一双墨绿色的眼睛里仿佛絮着数不尽的雾气,迷蒙的恍惚的。像是一只被剪掉线的木偶,获得自由后,第一时间展现出来的不是喜悦,而是不敢相信的无措。
达莎松开了她的下巴,老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也很轻,轻得飘不进她的耳朵:
“你怎么了秦杏?你还好吗?要不然我们早点回去?”
她好像在摇头,好像又没有。秦杏一寸寸低下去,蜷缩成一个柔软而又坚韧的团。她的耳朵贴附着小臂,呼吸缓慢地喷涌在自己的胸前,在昏暗里专注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她在想过去的事,想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背脊,她在呼救,她在叫喊,她在哭泣,她在抽噎,她在沉默……她看着他,他只是笑,他说:“这是你选择的”。
裙子撕裂了,气泡急促地涌上来。她的指腹贴着他的后背,大腿在颤抖,唇齿间是血腥气。明天明天,她这样期盼,在落地窗外却只有茫茫的黑,他咬着她的耳朵,热气呵过来,她好冷好冷。
说“爱他爱他”,催眠是无用的。最初她在每一次性交之后呕吐,盯着天花板,那时她不想有明天。没有明天,没有性交,没有精液,更没有他。她在地板上,用指尖一笔一划地写妈妈的方块字——“天堂”。
秦杏抬起头来。
老林和达莎正情凝重地盯着她,她几乎可以确定在这一过程中他们眨眼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秦杏笑起来,在这间“牢房”里笑起来,这间餐馆里的锁链和镣铐的装饰瞧着它们的这位故友,如今的自由人。她很豪气地挥了挥手,道:
“喝酒吗?我请客!”
————————————————————
没有在文案避雷是我的疏忽,现已更改文案,增了一条“及非主角的gl线”。达莎和莉莉是我非常喜欢的两个角色,写完《绿丝带》就会写她们的故事,只是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去了。
我是女权主义者,听到“伪女权意识”“洗脑灌输”觉得有些好笑,事实上我很担心《绿丝带》被骂有厌女倾向,看来并没有,那我应该偷偷笑了。不会删掉任何关于本文的负面评论,算是自省吧!
是的很快秦珩就要出场让我们毒打了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