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了,许糯才看清他双眼红血丝密布,瞧着就是一夜没合眼。01bz.cc
她眉心微蹙,伸手拽住他衣角往天台走。
顶层的大铁门被推开,外头略显湿漉的空气涌入鼻尖。
下一秒,她被人紧紧搂住。
他将脸埋入她的颈部,似呢喃:“糯糯。”
厉显在楼下待了一夜本就让她想不通,现在见他这副摸样,许糯更是意外,她挣了一下,看他:“厉显,你怎么了?”
身子一倾,又被他揽入怀中。
“糯糯。”
许糯软着声音回他:“嗯?”
她又问了一遍:“厉显,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这般闻声软语,让他心头盘踞了一夜的郁气慢慢散去,却又更生焦灼,他将人放开,抵着她额头,低声道:“糯糯,以后你去哪,我陪着你好不好?”
许糯皱眉,伸手揪住他的脸颊,眼睛睁得大大的,甜糯的声音带上好笑:“厉显,你不会是因为吃醋,所以在我家楼下待了一晚上吧?”
厉显的脸向来少有表情,如今被她揪的变了形,只看的清那深潭般的双眸里,有她的身影。
他不说话,便是默认。
她放开他的脸,又是生气又是好笑的戳他的手臂,大有要戳出来一个洞才罢休的架势。
他也不阻止,任她胡来,最后还是许糯自己戳累了放过了他。
她靠在她身上。
“你个大傻子。”
厉显伸手将人牢牢抱住。
“聂文凯是苏诏的朋友,我昨天去苏家送花草茶,刚好碰到他了。”
厉显木着一张脸,没吭声,许糯嘟了嘟嘴,继续道:“苏叔叔觉得我送过去太辛苦了,就让他跟我回来,下次他直接来家里找我拿。”
听到这,厉显皱眉,很是不赞同的摸样:“不行。”
许糯抬头,瞪他:“怎么不行?难不成你要我大老远的送过去啊?”
厉显摇头,在她的怒视下开口:“我帮你送。”
她忧愁的皱眉:“你怎么能帮我送啊,到时候人家问你是谁,你怎么回答啊?”
这话可是戳到厉显心里头去了,他眸中的郁气丛生,后牙用力的咬了一下:“糯糯,我父母的事不多时就能下通告了。”
许糯大喜:“真的啊?你外祖家来信了?”
厉显点头。
“太好了,这样你就不用再背着黑五类的身份了,村里人也不敢再在背后说你坏话了。”
想起鹿县村那帮人,许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怨气的,她用力的搂了厉显一下,开心的想要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见她这般高兴,厉显的眸中也染上笑意,原先他藏着这层关系,便是怕自己的身份让她蒙羞,如今他身上的污名得以摘除,于她便不会再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思及此,他的声音带上欣喜,难得的露出了孩童一般的笑:“以后我们就可以告诉别人,我们是对象..”
“不行。”
厉显的笑凝固住,慢慢的低头看她。
许糯在这件事上毫不退让,她摇头:“不行,不能让别人知道。”
见她盯着自己,厉显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为什么?”
她低下头,不去看他的脸,只说:“现在还早不是吗?我都还没上大学呢,现在要让我爸妈知道了,她们肯定会生气的。”
见他不说话,许糯靠进他怀里,仰着头对他笑,声音很是软和:“厉显,我爸爸可凶了,他要是知道的话会打死我的,等我大学毕业了再让大家知道好吗?”
确切的说也不需要等到她大学毕业,只要能让她确认了故事不会按照剧情走,厉显不会真的像书里写的一样,爱上许言就够了。
“嗯?”
许糯拽着他的衣襟晃了晃。
厉显的手掌落在她的额上,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妥协道:“好。”
得了他的保证,许糯开心的弯了弯嘴角,想起昨日许言说的话,便问他:“昨天我姐说你们来黑市办事啊。”
厉显愣了一下,继而点头:“是。”
“什么事啊?”
他混迹黑市多年,虽不屑于说谎骗人,但也不是说不出口,只是对着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他觉得自己的喉头发紧。
“刘,刘春。”
“刘春?”许糯不认识这个人,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厉显咽了口唾沫,喉结缓慢又沉重的滚动。
“他手里的货出问题了。”
原来如此,许糯点头:“所以他找你们去帮忙是吗?”
他点头,声音很轻:“是,我去帮忙。”
许糯本来也不关心黑市的那些事,闻言便也不再追问,话题一扯就说到许金宏一家去了,许是家里马上就要清净了,她笑得颇有些快意,下巴抵着他的胸口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大伯昨天回来一身的伤,手指头都没了两个。”
女孩子都是怕这些血腥东西的,许糯又亲眼目睹了,想起来难免有些胆寒,厉显连忙圈住她,一手拢在她的侧脸上,轻抚。
“然后我大伯就非得要回白磁村,我奶舍不得他,今天就要带着他回去了。”
厉显似乎并不意外,只盯着她眉眼的恐惧都散了,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许糯伸了脑袋出去,竖着耳朵听,厉显怪的看她:“怎么了?”
许糯说:“我试试能不能听到他们搬走。”
厉显一把将她拢回来,捏捏她的鼻尖:“太远了,听不见。”
确实是听不见,许糯的耳边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和偶尔飞过的鸟鸣,再甚的,就是听见外头很细微的一点喧哗声。
完全没能听见,下头徐桂花哭哭啼啼的声音。
难缠如徐桂花,纠结了一夜,一大早又开始跟许金安抹眼泪诉可怜。
薛萍早早就起床了,此时正坐在桌边吃稀饭。
和许糯有四五分像的面容完全看不出已经快四十岁了,皮肤光洁,乌发靓丽,一身寻常的街道办工作制服,穿在她身上也不显得难看。
郭爱莲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学着徐桂花的摸样,抹了一把眼睛:“弟妹啊,我这嫁进来十几年了,日子过的苦哈哈不说,丈夫还是个不成器的,如今伤成了这废人样,以后怕是不成了,不像二弟啊,年轻有为,还对你好。”
薛萍喝了一口稀饭,往嘴里放了点咸菜,想着刚刚太早把女儿喊起来了,都没来得及让她吃了早饭再出去,不过女儿向来不是个能苦了自己的,估计这会已经买早点吃去了。
想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薛萍的心情好了一些,也有了耐心听郭爱莲在边上唱大戏,郭爱莲见自己说了这么多,薛萍一个字都不吭,心下有些不耐烦,恰好旁边的徐桂花也说到了这处,只听许金安不咸不淡的说:“先前大哥借走的七百块里有一半是薛萍的,我现在一发工资就要把所有钱都上缴她,我一分钱都没。”
徐桂花恨铁不成钢的低声说:“你咋能让她这样呢?你才是一家之主,钱应该都是给你的,凭什么给她?”
许金安说了什么,郭爱莲没听见,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继续跟薛萍卖惨,不料薛萍搁了碗站起身,郭爱莲怪道:“你去